所以当那支晋南先锋军因为迷路,误入她们的领地时,她虽然惧怕着先祖的谶言。
可另一方面,她也明白自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这是一个没有更好余地的选择。
不接纳这些外乡人,她们迟早会死,而且还会生下一堆畸形儿,看到那些畸形孩子脆弱的死去。
没有一个母亲能再接受这样的悲伤了。
而这些外乡人的到来,或许是先祖神的恩赐,或许是谶言里的覆灭的关键。
可是那时候她已经不想再选了,与其明明白白的等着族群在近亲姻缘里覆灭,倒不如截取一线生机。
所以她很快便做好了决定。
晋南的先锋军是那昏聩王朝的最后一支精锐,长期战场厮杀的男人们都有着一副强健的身躯。他们是那昏聩王朝里最后的一点脊梁。..
粗犷的男儿,坚毅的眉眼与雍地人独有的周正五官,不管怎么看都是能催化少女心事的利器。
她那时候虽然已经成为了族长,可其实她还并没有找到合适的青年,堂哥虽然追求她,父母也意图撮合她。
可她幼时便随母亲看到很多畸形儿了,而且自己母亲都生出过畸形儿,只有自己是那个看起来正常的幸运儿。
她不想如同这里的母亲们一样,看着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的孩子死在自己怀中,或者宛如怪物一般苟延残喘。
而且那男子坚毅的眉眼与结实的胸膛实在诱人。
她做出决定与众人商议的时候,虽然也有老者提及先祖的谶言,大骂她是带领族人覆灭的祸害。
然而她身边有更多的年轻人,年轻的女性渴望生出正常的孩子,年轻的男性期待着壮劳力来壮大他们的族群。
所以老者的怒骂不得人心,她问老者不引入外族,那些畸形儿难道就能引领他们继续存活下去了吗?
老人们被她的质问问的哑口无言。她们是经历过那些苦难的,难道真的愿意自己的儿女再经历自己的苦难。
所以老人们虽然不赞同,却也不再痛斥他们,他们选择了沉默。
接纳这群外乡人便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且她还许诺,不止是男人们,便是往后,她还会为他们带回女人们。所以她的承诺得到了更多人的响应。
那之后,寨子里的年轻女性几乎一人分了一个年轻的小将。
她带走的自然是那个第一眼便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男人。
是一见钟情也好,是见色起意也好。
她带回了那个男人。
可她心里也明白,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是小猫咪。
也许他是一头猛兽,就像当初覆灭他们族群的那群猛兽一般。
若是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
恰好她们族群最善长用蛊,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将蛊虫下在了他身上。
若是两情长久,她自然愿意供养着蛊母,与他恩爱白头到老,若是不愿,那碾碎蛊母,面前的男人们便也会死在自己手里了。
人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他们一边畏惧着强大,一边又向往着强大。
明明这群人和先祖有仇怨,是他们族群覆灭的侩子手。
可是奇怪的是,经历过几代人换代之后,老人们还能记住那旧仇,这新一代的却已经能仰慕昔日的仇敌了。
虽然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而已,可是她还是没有选择最暴烈的方式。
在男人昏迷之时,她便全心全意的照顾着男人。
男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不管是因为情蛊作祟,还是别的什么。
她都明白她已经拿下了
面前的男人。
救命之恩与他眸子里映出来的倒影重合。
虽然彼此言语不通,但彼此的审美是互通的。
她没有错过他警惕之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之后他果然问起了她们的身世,不过因为言语不通,彼此鸡同鸭讲,最后还是请了族里过去前往雍地做过生意的老人来翻译,彼此才勉强沟通。
她让老人告诉对方,他们是附属雍地的某个小部落
可是自己看起来不过一个弱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救过他命的弱女子,自己如今又有伤在身,即使怀疑好像也没有立场现在否认这一切。
所以不管是对她也一见钟情,还是为了养伤也好,他选择了没有翻脸。
而是默许了少女的照顾。
他养伤期间,也见到了自己还留存的属下,他们也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这个村落明明看起来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他们却还是愿意将最好的食物都留给他们吃。
人们温和的笑容,善意的举动,自然也慢慢打消了他对此地的怀疑。
归顺的小部落,对于雍地都是虔诚的。
他们会供奉自己最好的东西招待这些雍地军官。
因为他们都明白反抗无济于事,讨好才能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