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去,街市上除了一些大户家门口的灯笼被高高挂起,街道的其他区域仍是昏暗异常。
陈家少爷在被自己父亲赶出去后,只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暗巷花街而去。
而从他的背影消失在花街深处的时候,此时也正有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模样狼狈,跌跌撞撞的往花街冲了过来。
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这男人赫然正是今日午时被裳云锦指出曾与陈家往来密切的那名巡检员。
谁也不知道这名巡检员怎么会出现在此处,他一路狂奔,额头上都浸满了汗珠,而他的神色更是慌张,在奔跑的这一路之上,他只不时回头,神色惊惧而紧惕,那表现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着将他吞噬一般。
也不知跑了多久,在看到陈家的大门后,这名巡检员立刻便将陈家的大门拍得震天响。
而此时陈家老爷刚刚驱赶走自己的儿子,不想那陈家夫人便又与他起了争执。
“老爷,天色已经不早了,您就算想让她回来,也不该这么晚将戳儿赶出去啊戳儿若是出了意外,咱们可怎么办我们眼下可就这一个孩子”陈家夫人只哭哭啼啼道。
不知为何,听到陈夫人的哭啼,陈守备本就烦躁的心只越发的觉得烦躁。
“孩子孩子你整日里就只会说这个没用的逆子,若不是你只有这一个逆子,我早将他赶出去了你说这逆子除了每日吃喝玩乐还有什么用”
“还有你也是,平日里这逆子不把裳云锦看在眼里,你居然也跟着逆子胡闹若是这裳云锦真回了安西,那可就不是少了一门助力的事,那是要与安西太守结仇的到时候你以为这对我们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吗”
任由自己夫君训斥,陈夫人只是在一旁柔弱的哭泣,片刻后,她方才低声道了一句“她之前不是都十分听话的吗谁知道她这次会这样况且我与戳儿近段日子可是与从前完全不同了,我们对她好了那么多,她居然也不感激,反而还转头得寸进尺,可见这人就是不应该被好好对待。”
听到陈夫人的话,那陈守备忽然冷笑一声“得寸进尺我看怕是积怨已久吧”
说完这话,于此同时,门子只也一路小跑了过来,他只在门口通传道“老爷,一名自称与您有旧交的大人请求与您见面,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您说。”
听到这话,陈守备显然也不想再与陈夫人多提自己那逆子的是,故而他只看了陈夫人一眼道“你进去吧,我来客人了。”
陈夫人闻言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
而等陈夫人进去后,陈守备便默默等着那人进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人便由陈府的家丁引着进入了这间灰瓦白墙的正厅里,厅中坐在主位上的陈守备只看了对方一眼,便立刻一改阴郁的神色,只笑着站起身道“建安兄,你怎么想起深夜前来拜访”
很显然他是认识这青衣官员的,他只一边将对方往旁边的太师椅上请去,于此同时,他只又示意下人赶紧去端茶过来。
李建安此时可没心思与这陈守备开什么玩笑,他就座后,便沉声问道“守备可知你此番将有大祸降临”
听得此言,陈守备立刻不解的问道“什么祸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若叫你觉察了,那也不叫祸事了。”那青衣官员只低声感叹道。
见对方神色不似作假,陈守备也立刻正肃了神色。
“那是什么祸事,还请建安兄赶紧赐教。”陈守备低声道。
那李建安自然也不再卖关子了,他只低声道“今日午时过后我们准备在一家饭馆吃饭,你猜我们遇到了谁”
“遇到了谁”陈守备惊讶的问道。
听到陈守备的问询,李建安自然也不再卖关子,他低声叹了口气道“我遇
到了一个自称是你儿媳的女人,她当时在逃避令子的追捕。”
听到李建安的话,陈守备立刻追问道“你说的那个酒馆在哪里那女子你可知她去了哪里”
见陈守备如此紧张,那李建安便知对方应当真是他儿媳。
虽然他也不清楚对方和陈守备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当下还是回答了陈守备的问询。
“当时沈弈秋救了她,之后她便请求沈弈秋将她带往安西州府。”
一听这话,陈守备豁的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她跟沈弈秋在一起”
“是,而且我也是来之后方才知道这沈弈秋怕是想借着在耒阳城的事兴风作浪,咱们如果不小心对待,只怕真会着了他的道。”
“而且看样子沈弈秋这次过来分明是想查城中倒卖武器之事。”
一听李建安这话,陈守备彻底沉默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晓此事,守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事可不能被他们揪着尾巴不然你我都要完蛋”
听到对方的话,陈守备只冷冷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那李建安随后又道了一句“对了,我这次过来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