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窗柩之上的树影摇晃,于此同时,有一团黑影笃笃叩响了窗扉。
随着于瑟将窗扉推开,一名黑袍男子便出现在了于瑟屋里。
只是这男子虽穿着同样的黑色兜帽袍子,然而面前这人的身形,明显要比那救她于危难的黑袍男子要矮上许多。
“这次叫我过来,可是筹到钱了”男子是个鸭公嗓,说话的语气也分外古怪。
不过于瑟并不在意这些,她只冷冷道“前阵子不是才将一大笔钱财交给你们了吗怎么就这几日的功夫,你们又什么都没了”
那男人对于于瑟的讽刺丝毫不在意,他只继续操着他那口奇怪的口音道“这么点钱,哪里够用,不过杯水车薪。”
随后他又不耐烦道“既然不是交钱,平时还是不要来联系我们。”
与这些人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们的眼里到底只有钱财,竟是完全不知道竭泽而渔,于瑟闻言只冷笑一声“这次虽不是为了给钱才来找你们,但我找你的目的也与你们日后的财路有关。”
果然听到这个,那黑袍男人终于有了一点耐心“你要说什么”
“我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如果你们直接除掉她,我们将有一笔更大的钱财入帐,若留着她,你们这点杯水车薪的财路怕都要被她所断。”
于瑟的这番话果然十分有吸引力。
加之这些人本也不是什么良民,杀一两个人不过如砍果切菜。
故而二人倒是一拍即合,于瑟只细细与对方说了姜念娇的外貌特征,随后又与那人制定了动手方案。
至得桌前烛火都烧了大半,那黑袍男人方才准备离开。
然而在黑袍男人准备离开前,于瑟想着那为了追查刺杀自己之人,而没再出现的黑袍男子,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们最近是不是有派过一个人在此护着我”
黑袍男人闻言只道“什么人”
听到对方这显然不知情的回话,于瑟便知道那男人大概率并不是他们的同伙。
想想也是,虽然自己这些年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可他们到底也没将自己当成过自己人。
在这些人眼里,她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敛财工具罢了。
而且这群人贪婪无度,可不会明白什么竭泽而渔的道理。
故而她摆了摆手道“没什么。”
黑袍男子没有在意,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春华与晚冬都只心惊胆战的伺候着姜念娇,她们原本以为姜念娇今日必定会为了那账本之事与他们质问一番。
然而一直到用过早膳之后,姜念娇居然也绝口没提那帐本之事。
昨夜听她问询的那几个问题,她们都以为姜念娇是发现了什么端倪,然而如今看来,她倒又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那晚冬昨夜也听春华说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自也是一夜难眠,如今她见姜念娇半点也没提及昨夜之事。
晚冬忍不住开口道“大小姐,昨夜那账本并没别的什么纰漏了吗”
姜念娇自然知道这晚冬是想从自己嘴里套话,她抬头看向先沉不住气的晚冬故意道“怎么你看出了什么不妥不成”
晚冬连忙笑道“我哪里能看出什么不妥大小姐您又有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只会伺候人的丫鬟。”
姜念娇没有再搭理晚冬,她只转头问春华道“春华,你是如今管着我这些账面的,你且同我说说,你觉得他们这次呈过来的账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姜念娇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春华一时竟也不知姜念娇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故而她不免瞪了一眼多事的晚冬。
好在昨夜求见过于瑟的她心里如今已经有了底。
虽然大小姐看不出账本的问题自然是最好的,这样她也不用动什么手脚。
可如今最稳妥的方法显然还是一了百了。
只要大小姐出事的时候,她能将自己摘出来,不过就是由此失去了一颗摇钱树,但至少性命能得以保全。
故而一番思虑之后,她只突然跪在地上道“大小姐,其他地方的账本奴婢还没来得及细看,但我当时瞧了京郊附近陈留庄子一处的账本,奴婢觉得陈留庄的账本是十分有问题的。”
姜念娇闻言只挑了挑眉头,似乎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了姜念娇的首肯,春华才继续道“据奴婢所知,这陈留庄子里的主要产物是蚕丝,奴婢虽没养过蚕,但家中兄嫂去年也曾动过收蚕丝的心,那时他们便打听过这蚕丝是什么价格。当时那收蚕丝的同行只同他们说如今这蚕丝的价格金贵,正是一两一束。”
“若只是单看这些,那账面上的价格自然也没什么问题,然而据我所知今年随着海外贸易的兴盛,这丝价可是又长了。而且据奴婢所知,陈留庄子的人走了些门路,是将这蚕丝卖给了织造局,织造局的为了贪墨纹银,纵然免不了虚报丝价,可即使如此,那价格也仍是比民间高出不少。单从这一方进项上来看,这其中怕也没少有人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