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晚冬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那侍女自然也不再拉着晚冬往外走。
她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晚冬姑娘,我昨夜粗略查点了一下小姐的衣服首饰和库房里的东西,只是在这其中我却并没有见到与这些东西相对应的账本。晚冬姑娘能把账本交出来吗”
晚冬听到这侍女说起这桩,心里也不禁暗叹这几人出手未免也太快了,她倒是没想到这侍女昨夜才接了调令,今日便来问账本了。
如果昨夜春华没跟她说了提前应对之法,她此刻怕是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不过现下春华既然说了应对之法,她自然是半点也不慌乱。
“账本可不在我手上,当年于嬷嬷走时,只连着这账本也一并带走了,我们管着青澜院开始,这里就没有账目可查你问我要账本,我还想问那位嬷嬷要账本呢。”
晚冬说的于嬷嬷是十几年前高府的旧人了,当初姜放的原配姜高氏去了之后,她留下的这些旧人便一直伺候着小姐姜念娇,直到姜念娇五岁时,这些人因为看守不力,致使姜念娇被烫伤了手臂。一直不怎么管着府内事务的老爷突然大发雷霆,只将夫人从前留下的旧人或赶出了府,或发卖了去,这些人一时四散飘零,如今又十几年过去了,想要找来于嬷嬷证明晚冬其中所言的是非曲直,倒像是痴人说梦了。
见那侍女皱着眉头不吭声,晚冬心里只说不出的得意,不过她也知道言多必失“你还有什么事吗要没事,我就走了。”
“于嬷嬷走后,姑娘们便接手掌管了小姐的财物,这些东西可也不少,姑娘在那之后难道便没有重新清点库房,再将这些东西记录在册吗”
晚冬倒没料到这侍女如此能纠缠,她不悦的理了理鬓发道“自然没有,反正小姐屋里的东西,我们都是严格看守着的,小姐需要取用什么,我们方才去拿。”
“据我所知当初你们四位大丫鬟也是能识字管账的,有个账本才能更好清点,姑娘们就不怕丢失了什么物件吗”侍女显然对晚冬所言感觉到无语。
“能丢什么东西我与春华姐姐对小姐向来都十分尽心,你这般问东问西,难不成是怀疑我们做家贼偷小姐的东西不成”晚冬跳脚道。
那侍女见晚冬情绪这般激动,自然不想这么快便与其直接发生争执,她轻声道“姑娘何必这么激动,我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晚冬却以为是那侍女知了自己的厉害,退避三舍了,她冷哼一声“随便问问,你们那样子像是随便问问吗”
随后她甩了甩衣袖,心有不悦道“我懒得跟你们多说。”
说完那晚冬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在她离开前,刚才堵门的丫鬟也是分外不悦道“祁莲姐姐,你瞧瞧她那是什么态度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她才是这屋里的管事呢。”
刚才与晚冬对质的祁莲面上却是并无半分不妥之色。
“行了,怜莺,你也少说两句,往后她来,小姐没发话,咱们也别拦着。”
听了祁莲的话,那怜莺只撇了撇嘴小声吐糟道“这种一看就是包藏祸心之人居然也能入了姜家大小姐的内室,看来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如外界传闻一般。”
她没有直接说出定性词汇,但姜念娇因着于瑟这伪善继母,在外的风评自然不好。
她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祁莲倒是想起自己入府的前夜,毓贤妃只细细同自己说过姜念娇的难处。
这位小姐出生母亲便难产死了,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她五岁那年姜放便将如今的这位续弦娶进门。
五岁的娃娃,身边也没个帮衬的人,又能有多高的智商,还不是由着她那继母摆弄。
生母的娘家人虽然心疼这娃娃,可到底是外人,加之姜高两家又颇有利益纠纷。到头来也只能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当时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姜放听了高家的告诫,只不许于瑟打这位大小姐生母留下的嫁妆的主意。
不过昨夜清点那些财物时,祁莲的心情便也不算太好,于瑟虽然没直接伸手过来,但她安排的这四个人一看就没少贪走这位大小姐的财物。
故而听了怜莺这话,祁莲只瞪了怜莺一眼,她神色分外有震慑力,她压低声音训斥道“主家的事也是你个当婢子的能胡乱插嘴的,你在宫里学了这么多年规矩,如今这规矩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被祁莲训斥,怜莺也不敢反驳,显然祁莲才是这群丫鬟里管事的那一个,怜莺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祁莲姐姐,我错了,我往后再不胡乱说话了。”
“行了,你去门子守着吧。”祁莲只不冷不热发落一句。
怜莺自然不敢多言,她分外懊丧的往外室而去。
她只不知的是,他们的这番对话,早在彼时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而祁莲则在此时重新走入了内室。
另一头屋里原本应该重新去睡回笼觉的姜念娇,此时却是精神熠熠的早在等候着祁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