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理会,但太后不信,当今还是想跟她讲一讲道理的:“萧丛云滥杀成性,作恶多端,国法已经容不下她了。本朝向来杀人偿命,按律应当处斩,朕顾念她身为公主,不好秋后问斩,只能给她赐个体面的死法。”
太后气的浑身发抖,瞧瞧,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体面的死法,把人活活打死是体面的死法吗
“她便是有再多的错,也是你的亲妹妹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她,从小就便觉得她性子不好,可你在世上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亲姊妹了,古人且有云:虽有小忿,不废懿亲。你与他一母同胞,为何就不能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放她一马”当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朕放了她,谁能放了那些惨死在她手下的冤魂母后,她跟周氏合谋算计的人命便有三十余人啊。三十余人,其中没有一个是作奸犯科的,只是与她不睦,她便要杀人灭口。歹毒到这个份上,朕还要怎么顾念骨肉亲情,还要如何放她一马
朕一想起她做的恶,便头皮发麻,跟这样的一个人同处一室,朕只觉得害怕。是个人都有人性,怎的她偏偏没有朕给过她体面,是她自己弃之如履,怨不得旁人今日打杀她,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替天行道。皇家造的孽,就由皇家来了结。”
太后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她知道女儿手底下有几条人命官司,其中有些还借着她的名义行事的,太后知道之后只能认命的给女儿扫尾,但她没想到,死在女儿手下的竟有这么多人。
太后干巴巴地道:“虽是如此,也不是不能将功折罪”
当今听来可笑:“如何折罪是能让苏氏的母亲起死回生,还是能让程芳若的父母还阳人世”
太后木纳地看了看苏音。
那姑娘并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见她望过去,只是冷冷地避开视线。
太后转过头看了看程芳若跟那产婆。
产婆依旧畏畏缩缩,程芳若却不卑不亢,静静地回望太后。萧丛云为什么能如此作恶多端,那都是太后递的刀子。芳若始终觉得,父母的死太后也脱不了罪责。
那女儿是她纵出来的,她也是刽子手。
太后被她看得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了反问的语气。
苏卿暗暗着急,正想着提醒太后,却被当今警告了一眼,只能收敛。
当今知道太后并不会因为女儿泯灭了良知,心下稍安。又道:“母后还不知道吧,当年那个被她生下来掩人耳目的小姑娘,也没了。”
太后攥紧手心,错愕不已:“怎会”
“那个小姑娘,太后也抱过吧萧丛云身边的周氏道,那小姑娘自从进了建平伯府便没吃过一顿饱饭,她为了陷害苏家大姑娘不详,狠心虐待了一个小孩儿足足三年,将那姑娘养的瘦骨嶙峋。小姑娘被送去五台山之后,人便没了。是萧丛云动的手,依旧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个小姑娘,连同她的母女兄弟,一家六口,全部葬送在萧丛云主仆手中。”
太后捂着胸口,不能接受女儿的恶毒。
那孩子她也养了那么久,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便是她,听那小姑娘喊了一句“外祖母”也都软了心肠,她怎么能如此狠毒呢
当今道:“其余罪孽,朕也不一一说了,母后说是不信回头可以亲自审问一下周氏。至于苏氏、程芳若等,她们只是苦主之一,母后也不要怪罪她们,若不是她们,萧丛云还不知要继续犯下多大的罪孽。因果报应,避无可避,她做的孽越多往后的报应也越大,还不如现在就做个了结,免去她日后受罪。”
这是不会放过母亲了
苏卿再忍不住,跪下道:“舅舅,母亲纵然有罪,纵然死有余辜,可她也不是天性如此,若非从前为护一家妇孺,何至于变得如此心狠”
当年先皇跟皇上打天下,只剩几个老弱妇孺苦守老家。若没有她母亲的“狠毒”,只怕萧家早就没了。
太后听此,又怜惜上了女儿,于是又跟着求情道:“阿卿说得不错,她变成如今这样多少也归咎于当年那些事的影响。皇帝你能不能看她当年护家有功的份上,饶她不死”
苏音正想出来反驳,忽被周律按住。
周律朝她微微摇头,让她不要意气用事。公事谈完,如今这便成了皇家的私事,不能掺和。
苏音只能极力忍耐。
上首的当今也在忍耐,他想赐死是想给萧丛云体面,既然这对祖孙不想要这份体面,甚至拿以前的事情逼迫,那他只能收回这份体面了。惩罚一个人,并不是只有让他们死这么简单。
当今顺势应了下来,道:“萧丛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可以不赐死,只是从今往后便没有萧丛云这个人,朕会对外宣称她突患恶疾,不治身亡。往后萧氏与皇家再无半分联系,萧氏削发为尼,发往长宁峰平顶庵,终身苦修不得出,以偿还她犯下的杀孽。”
苏卿并不知平顶庵是什么地方,但是看当今的脸色也知道,这惩罚定是极重的。
就连太后也于心不忍:“会不会太重了,她被打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