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交代,不可提起姑娘半个字,忙道:“是民妇请的先生着笔。”
段春实摸了摸美髯,心道这案子结束之后他还有命活的话,倒是可以将这位先生请到京兆府做事儿。
如此大才,只写写诉状岂不是可惜了
芳若递了诉状才开始陈情。怕人听不清楚,她高声自报家门,道自己原是江南程氏的贴身丫鬟,十六年前一家老小遭奸人所害,被逼投江,只有她一人侥幸活下来。
芳若所说,同那诉状上并无分别。
所闻着无一不义愤填膺,就连姜彦舟都正义感十足地咒骂道:“这样恶毒的人就应该乱棍打死”
说完还问旁边:“这是我总觉得他说的故事有些似曾相识,怎么像是听过的”
嫡妻尸骨未寒就续娶,怎么听怎么熟悉
堂下的芳若越说底气越足,眼瞧着铺垫够了,最后直接彻底撕破了那对狗男女的伪装:“民妇能活下来,乃是因为老天爷眷顾。连老天爷也见不得这二人为非作歹,所以民妇便替天行道,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这二人,一个是身为朝廷命官的建平伯,一个,是赫赫扬扬的当朝公主,萧丛云”
两边哗然一片。
姜彦舟扇子都摇不动了,呆愣在原地。
芳若对天发誓,赌咒自己所言并无半分虚言,还道:“民妇今日前来,一是为了告建平伯跟萧丛云通奸生女,活活气死原配夫人程氏。二是为了告萧丛云,残忍杀害程氏身边十三名奴仆,其中有二人,便是民妇的父母双亲”
芳若泪洒公堂。
她终于说出来了她终于能为父母申冤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旁边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这算是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的轰动事儿了。若查明为实,那皇家的脸面也丢尽了。未婚生子,还谋害原配性命、杀害原配忠仆,怎么听怎么丧尽天良。
怪不得前些日子听说公主给自己继女物色了一个马夫当上门女婿,又听说这夫妻俩去寺庙里头上香的时候还遇到了不测,当时只以为是意外,如今怎么看怎么别有用心。
众人小声讨论:“若是这两个人早有奸情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当年平阳公主非卿不嫁呢,原来早已有夫妻之实,而且还暗结珠胎了。”
“那也不对,当时怀孕的话,那孩子哪儿去了”
可巧了,芳若刚好说起这件事:“当年萧氏诞下一女婴,寄宿在五台山上,我家主子尸骨未寒,她便迫不及待地请旨下嫁。一月后她所宣称的怀孕不过是个幌子,生的孩子也是从别人家抱过来的姑娘,养到了两三岁时就送去了五台山。足足五六年之后,等京城的人都忘了原本的苏家二姑娘什么模样,再将二人的身份给调换了过来。”
还能这样
段春实着实是大开眼界了,想不到这中间竟还有如此离奇曲折之事。
萧丛云的确厉害,但还远远不到能只手遮天的地步,段春实几乎在听到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笃定了一件事圣上插没插手不确定,但太后肯定插手了。
否则萧丛云不会做的这么顺当。
段春实都觉得匪夷所思了,更别说其他人了。他听着外头吵吵闹闹的实在不像样子,主要是打扰自己听芳若讲话,遂再次敲了一下惊堂木,示意该闭嘴的赶紧闭嘴。
等周围静了下来之后,段春实才问:“口说无凭,可有人证物证”
原以为芳若没做十全准备,不想芳若直接道:“人证物证俱在。”
段春实点点头:“先将人证请上来说话。”
他倒要看看,这位公主还有什么谋略本事。
呆愣外原地的姜彦舟终于有了反应,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这芳若来势汹汹,不像是空口说胡话的样子。他是该继续留下来看热闹,还是回去通风报信呢
等证人上来之后,姜彦舟几乎是立马做了决定。
他还是留下来继续看热闹吧。
建平伯府,被禁足之后仍然安静不下来的萧丛云今日终于听到了外头有动静。
传人进来,竟说是京兆府的衙役。
萧丛云没甚兴致地挪了一下身,冷笑着问:“京兆府本宫跟京兆府可没什么关系,找错人了吧”
周氏顶下压力道:“没找错,就是您。”
萧丛云回过神,端详了一番周氏的神色,忽然拉长了脸,逼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奴婢刚打听了,说是今日京兆府来来了一个刁民,击鼓鸣冤,告您谋害她的父母双亲,且人证物证俱全,京兆尹段大人这才传您过去当庭对峙。”
“传本宫过去笑话,他区区一个京兆尹也敢管到本宫头上”萧丛云仗着身份直接拒绝,“带话给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少在本宫这儿滥发淫威,本宫可不吃他那一套。”
没了封号之后,萧丛云比从前还要更看重脸面和尊严,想要让她去理会这些不堪的事,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萧丛云没心思去公堂被人笑话,也不觉得京兆府能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