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庙外,昆扬人全都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眼底里的惊恐不加掩饰。
那一缕黄色丝绸无风自动,仿佛章鱼的触手一样,边缘不断抽搐着,下方是华丽的黄金尖头靴。
在黄色兜帽的下面,幽影般的黑色面纱裹着头部,那层黑暗之下的起伏仿若人类的面孔,却无人敢上前,生怕惊扰了这来自亘古的奥秘。
伟岸身躯迈着绝对凡物的优雅步伐走出神庙,除哈萨吉之外的昆扬哨队立刻被这无匹的威胁给吓得后退了一步。
那个黄色的身躯每向前一步,昆扬人就畏惧地后退一步。
只有那个哨队队长哈萨吉,他能在撒托取消军队制度的今天依然担任队长,自然是胆识过人。
尽管他非常震惊面前的存在,但他并不会因此畏缩。
倒不是他不害怕图鲁之兄、深空星海之主的“无以名状者”,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事情不会这么巧。
昆扬人举全国之力日日祭拜,无以名状者都不曾回应他们,两个外人进去,无以名状者就出来了
哪有那么巧啊
这一定是那两个外人假扮的
敢亵渎神明,他们死定了
哈萨吉抬头望向那具伟岸的身躯,尽管那颗头颅的位置比他还高二十厘米,他依旧无畏地仰望着。
“别以为换了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们了,你们就是那两个闯入者”
“在昆扬,亵渎远古神明是”
哈萨吉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更大。
因为他的眼角余光十分不巧地瞥到神庙的出口,那里又走出来了两个人。
正是那两名外来者,他们走出来了
他们走出来了
此时此刻,哈萨吉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不受限制,甚至要跳出来
如果外来者在那里,那面前的这位是
祂即是真实
仅一刹那,认知发生了180°的大转变。
哈萨吉,这位高傲的昆扬哨队队长再也无法仰起他那颗头颅,骄傲的双膝一软,不自觉跪倒在“无以名状者”面前。
剩下的哨兵,树林里的昆扬人,也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纷纷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哨兵队长的傲慢与无知会牵连到他们。
而那具隐秘在黄袍下的身躯,则是满意地观察着一切。
就在二十分钟前,秦智博看到神庙基座上的无以名状者神像,受到了启发,决定假扮成“无以名状者”。
这不是秦智博第一次假扮成黄衣之王,上次是给青山精神病院里的三个精神病洗脑。
而这次,是要骗过神庙外的无数昆扬人。
除了、之外,这次秦智博没有带苍白面具,算是少了个加分项。
但小泉红子的行李里有黑丝,谁也不知道她下来探险,带双黑丝干什么
总之,秦智博将黑丝套在头上,也勉强能s一下,至少比露脸强。
而促成这次s的两个最重要因素,一个是这座恰好是无以名状者的神庙,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昆扬人也不敢贸然侵犯。
另一个是外面的昆扬人笃定进去了两个外来者,只要两个外来者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只能相信这多出来的一个“人”,就是无以名状者。
于是,秦智博让水濑阳梦操控自己的诱饵人偶,和小泉红子站在一起,自己则单独假扮成“无以名状者”。
小泉红子一开始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还有一个“秦智博”,但是秦智博向她解释怪盗基德的假人,她就大概明白了。
当昆扬人全部跪下,秦智博俯视着下面的一切,暗中握紧了长袖里的手枪。
虽然此刻秦智博非常想用柯尔特左轮一枪打爆哈萨吉的头颅,但这样做无疑会暴露身份。
他只能握紧灵光一现枪,稍微抬腕,对准了跪在地上的哈萨吉以及后面的几个哨兵。
几颗子弹没入昆扬人的大脑,却只产生了一个念头。
“所有人跪在这里。”
哈萨吉和几名哨兵身体微微颤抖,这并非恐惧,而是激动。
这是真正的神谕
他们接受了神谕
哈萨吉和几名哨兵立刻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将这个念头传递到其他的昆扬人那里。
“所有人跪好,这是无以名状者的神谕”
“跪好,不许动”
“跪着不动就没事”
“”
念头一传十、十传百,在无声的心灵交流中,所有昆扬人都领会了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他们没人敢动,哪怕这样可能会放跑外来者,但外来者带来的刺激,又哪能比得上无以名状者的亿万分之一呢
秦智博见时机差不多了,就大胆的迈步往前走。
这步伐不急也不徐,从昆扬人的身边路过,开辟出一条可靠的路径。
而“秦智博”和小泉红子就跟在后面,没有一个昆扬人敢站起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