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江跃和老韩都没有出声,在脑子里消化着王祥这番信息量巨大的话语。
许久,江跃才沉声问“王祥,你确定镇上的人,都没逃出去”
“我也是街上听人说的。但是有几家人,我亲眼看着他们早上搬家似的开车离开了,到了傍晚时,又原地开回来。看他们疲劳的样子,就好像一天都在镇子周围转悠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跟撞鬼了似的。”
早上搬家似的离开,傍晚又满脸疲惫回来。
这绝对不正常啊。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这么玩。
只有三个字可以解释
鬼打墙
这些逃离而又复返的人,一定是被困在鬼打墙的幻境里,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云溪镇。
开来开去,绕去绕回,总在云溪镇周围徘徊,最终又回到了云溪镇。
这是何等令人绝望的恐慌
“那你家,没想过离开云溪镇么”江跃忽然问。
“怎么会没想过走不了车子开出桥,走着走着,又上了桥。好像有无数座桥,永远也开不出那座桥。”
王祥的语气透着一种无力的恐惧感。
“所以,你们这个时候进镇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王祥的语气透着些许同情。
看得出来,镇子民风还是淳朴的,民心还是善良的。
哪怕自己处在绝望的灾难中,处在无尽的恐惧下,依然对他人报以同情,这是非常淳朴可贵的品质。
老韩的表情,此刻就有些精彩了。
“这么说,除了小江的姑姑,镇上的人,真是一个都没逃出去可为啥他小姑家,却偏偏例外呢”老韩似在问王祥,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不确定,但镇上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说只有三狗的姑姑是老神仙云鹤先生的女儿,就算是闹鬼,那也不敢招惹她。也不知道是真假。”
老韩饶有趣味地望着江跃,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解释。
江跃却一脸懵逼“讲真,老神仙这个称呼,我都是头一回听到。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还小。我小姑离开镇子到星城,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遭遇。如果有,她没道理不说啊”
这倒不是江跃藏着掖着,他所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
小姑一家打电话给姐姐的时候,他也是亲耳听到的。小姑说镇子上很邪乎,每天有凶案,说他们已经离开镇子,在去星城的路上。
这些细节,虽然过去好些天,江跃基本都能还原。
那么,问题来了。
为啥小姑家的车子,就能开出镇子,开出那座桥呢
“兴许,是我姑他们离开的比较早”江跃似乎只能找到这么个解释。毕竟,大巴车出事的第二天,江跃得知镇上的狗子都失踪后,便劝了小姑,让她赶紧离开镇子。
“他们家不一定是最早离开的。”王祥摇头,“镇上出现凶杀案后,镇上肯定有人想着离开的。我记得你姑他们家,也不是最早的吧”
江跃无言以对。
难道小姑也是天赐阴阳眼只不过是隐藏属性,没有被挖掘所以她本能就可以找到离开的道路,鬼遮眼对她无效
这也说不过去啊。
云溪镇周围出现的鬼打墙,连三狗这个天赐阴阳眼都蒙在鼓里,难道小姑的道行比三狗还更高
似乎也没有这个道理
以小姑的个性,若有这本事,早就宣扬开了。小姑可不是那种低调稳健的性格啊。
见江跃确实一头雾水,老韩心里也有数,知道江跃恐怕也满脑子问号,当下也不再追问。
“小江,你小姑家怎么离开的,不是重点。现在关键的问题是,镇子里除了潜伏着复制者外,还至少有一头鬼物。我这个判断,没错吧”
“复制者那是什么”王祥这是第二次听到复制者三个字了,忍不住好奇问。
云溪镇的事,王祥既然卷起来,肯定很难置身事外。
复制者的事,似乎也没有对他隐瞒的必要了。
老韩尽量言简意赅,将复制者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重点是强调一下,星城已经有好几头复制者落网乃至伏诛。
目前证据已经非常确凿。
大巴车上的那些乘客,其实早已经死去,目前所有看似活着的,其实都是被复制者窃据了身体而已。
王祥听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么说,是这些复制者,假扮成我哥去杀人也是复制者,假扮成元盛哥,杀害我姐”
“百分百就是这么回事。就看你信不信了。”
“信”王祥咬牙切齿,“而且,我怀疑杀害我姐的,就是那个王福才不,那个假扮成王福才的畜生”
“为什么怀疑是他”
“他离我家最近,而且前些日子,我老是看到他鬼鬼祟祟的,站在他家阳台,朝我家方向窥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