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瓦罗帝国,王都。
皇室行宫坦丁堡议事厅。
大殿里,一个穿着华贵服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如坐针毡的饮着茶水。
他便是大皇子西蒙瓦尔德殿下。
而在议事厅的首座,披着红色烫金斗篷的圣瓦罗国王毫无形象的斜躺在王座上,手上拿着一张羊皮纸看着,整个人的神态透露着漫不经心。
只是整个议事厅都寂静无声,无端的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忽然,首座的国王发出一声嗤笑。
下方正准备喝水的西蒙殿下一个哆嗦,手上的茶杯差点打翻,赶忙将它放回了茶桌上。
接着就听国王懒洋洋说道“光明教宗不日就会启程前来王都为你加冕,西蒙,你可要做好准备了。”
听到这话,西蒙殿下突然庆幸自己将茶水放下了,不然这从极地得到的上好玉杯铁定要摔在地上。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儿子目前可能还无法担起圣瓦罗国王的位置,您身体康健,应该还能”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教廷说的吗”国王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西蒙殿下不解抬头。
国王笑眯眯说道“我跟教廷说,我病危马上就要死了,所以要让位给你,让他们的教宗大人亲自过来给你加冕。西蒙,这可是我为你争取到的殊荣。”
然而听完这些话后,西蒙殿下却是冷汗簌簌落下。
他心中惊骇恐惧,也更为茫然。
今天本该是和往常一般无二的日子。
西蒙殿下早上陪着心爱的王妃看过书后,就和朋友出去赛马狂欢了,等到下午回来,正打算去大浴场放松一下的时候他的父亲,圣瓦罗国王却突然召他入宫。
简单的问候过后,还没等西蒙殿下思索父亲召他何事,便听这个他从来都看不透的父亲说,要把圣瓦罗帝国的王位交给他。
西蒙殿下当时就懵逼了。
他就呆呆的坐在议事厅外面,做了大半天,等到侍女过来换掉已经冷却的茶水,他才反应过来。
细细思索过后,西蒙殿下觉得这应该是父亲在试探他。
毕竟做王子都做了三四十年了,换做普通人可能都会怨怼国王为何还不传位,但其实西蒙殿下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
不用烦恼坦丁堡的财政,也不用理会帝国的朝政,每天吃吃喝喝不好吗
再者,比起自己,还有其他几位王子殿下其实比他更适合当国王。
所以今天这番话估计只是个试探罢了。
西蒙殿下已经想好了推拒的话语,只是这个他从来都看不懂的父亲,如今似乎更加令人难以理解了,他无端有种针刺般的恐惧感。
这不是对一个父亲。
而是对一个国王。
直到国王说出那句“教宗亲自来王都给你加冕”的话,西蒙殿下是真的哆嗦到,觉得自己父亲已经疯了。
要是没疯,能说出这么丧心病狂又妄想天开的话
说句不好听的,圣瓦罗皇室真没有资格让光明教宗亲自来王都,就为了给一个国王加冕。
就算国王病危到快死了,想求助都得自己爬着去光明城。
教宗的神圣与高贵,甚至就连皇室的大殿下都对此深以为然,这就是教廷神权对于帝国的腐蚀。
但西蒙殿下看着国王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如果国王是疯了,那应该也已经是疯的彻底了。
所以这件事是真的。
他真的把教宗叫过来了
西蒙殿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议事厅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宫殿的。
只是耳边突然响起王妃的询问“西蒙,你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陛下叫你过去,是说了些什么”
西蒙殿下回过神,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颤抖出声“父亲已经疯了。”
光辉灿烂的太阳光落在他身上,他只觉得遍体发冷。
如果光明教宗没有答应前来王都,那么这件事顶多是国王前往光明城负荆请罪一遭,但既然教廷方面也反常的应允了这可笑的请求。
那就意味着,瓦尔德十三世的事迹将会重演。
战争。
几百年前,之所以会有瓦尔德十三世负荆请罪,便是因为那位国王想要推翻教廷在王都的神权。
然而这番可笑的举动,连往王都教廷的大门关上一日都没能做到,最终以国王千里迢迢赶赴光明城,在光明教廷外以下跪三日的惩罚结束。
西蒙殿下不知道自己父亲准备了些什么,但他知道,如果真的要和教廷作对的话。
最终的结果唯有掀起战争。
他不蠢,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自己父亲推到了风口浪尖,成为那个引诱教宗前来王都,成为那个掀起战争的导火索。
不论这场对峙的结果如何,他肯定是要背上千古骂名,被钉在耻辱柱上经受后人的嘲讽了。
西蒙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