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前面三间屋子的热闹,只收不卖的第四间屋子此刻非常冷清,甚至用一句门可罗雀来形容都不为过。
此刻屋内,楚恒跟颜沐泽俩人正坐在柜台后喝茶聊天。
“好茶啊苗秀显毫,色泽乌润,似果香又似兰花香,是正儿八经的顶级祁红想当年我也是没解放的时候在涛贝勒府上喝过一次,打那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能借你的光再尝上一尝,无憾矣,无憾矣啊”
颜老头摇头晃脑的长吁短叹,仿佛喝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你可得了吧,一口茶叶水这辈子就无憾了那您这辈子可忒不值钱了。”直到这老家伙是在拐弯抹角的拍马屁的楚恒好笑摇摇头,将柜上一个小茶叶罐丢过去“爱喝就拿着吧,我那还有不少呢。”
“哎呦,谢楚爷赏”
颜沐泽眉开眼笑的接过茶叶罐,又夸张的起身冲他打了个千儿。
“哈哈,您这纯属封建余孽”楚恒又是一阵失笑,拿起桌上茶壶给他倒了杯茶“来来来,喝茶。”
“得嘞”
颜沐泽起身端起茶杯,哧溜哧溜的继续品味。
旁边的伙计看的直翻白眼。
他原是万小田手下的一小弟兄,名叫二喜,在大城卖粮食收古董的时候,颜沐泽见他挺有灵气,就收了当徒弟,鸽子市开市后,他就跟师父一起过来了,帮着给打打下手。
“哎”
二喜转头瞧了眼空荡荡的货架,轻声叹了口气,从开市到现在,店里倒也来了一些人,不过却全都是问了几嘴就走了,到目前是一转生意都没谈成,愁的他头发都快抓光了。
可在看那俩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那喝茶笑闹,仿佛一点都不关心店里生意。
“楚爷,师父。”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对俩人问道“咱到现在都没接到一桩买卖呢,您俩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急个屁。”
颜沐泽悠悠然放下茶杯,道“咱是收古董、珠宝、黄金的,鸽子市今天才开,谁没事带着这些玩意儿过来且等着吧,兴许过一会儿,兴许明天,咱爷们就有的忙了。”
“我这不是闲的无聊嘛。”二喜百无聊赖的扣着货柜上的油漆,口中哈欠连天的。
“吱吖”
这时,老张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屋里货架空空荡荡,仅有的三个人看起来也不像客人,不由有些纳闷,问道“劳驾,您这屋卖什么的啊”
“什么都不卖,我们收东西,古董、珠宝首饰、金条这些,只要是值钱的玩意儿我们都收。”二喜懒洋洋的道。
“哦哦,那打扰了。”老张了然的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突然身后屋门被推开,一名脸上戴着口罩,鼻梁上夹着一只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一颗鼓鼓囊囊的包袱。
见此,老张立即就明白这人是来买东西的,于是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想看看他卖的是什么,又能卖多少钱。
眼镜男在他的注视下快步来到楚恒他们面前,将手中包袱搁在柜台上,客气的拱拱手“劳烦您二位给掌掌眼。”
“您客气。”
颜沐泽拱拱手笑着站起身,小心翼翼的讲包袱一点点打开,二喜也忙拎着一盏马灯过来给他照亮。
很快,老头就将柜上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袱拆开,露出里面的一只粉彩大盘。
盘子的敞口并不大,但浅弧腹的制作水平达到了最巅峰的状态,尤其是圈足和整个盘子的底心十分的干净漂亮,整体是在白釉地上面来粉彩折枝花卉纹饰,底部写着青花字“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书,规整又舒服。
这都不用细看,一搭眼就知道这东西是大开门的乾隆官窑。
“东西不错。”颜沐泽笑着点点头,将东西放下,又对着男子伸出巴掌上下翻了翻“能给您这个数。”
“少点。”男子皱了皱眉,跟他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十一块五成交。
而后又见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叮当响的小包袱搁在柜上,道“这还有几根小黄鱼,您看能给多少”
“黄鱼七十二一两,您要觉得成我就验货。”颜沐泽没急着看,而是先给报个价,免得对方不同意,他白忙活。
“七十二您这给的也忒低了银行可是二百四收”男子听后很是不满的道。
老头笑么呵的看了他一眼,身子拄着柜台“您也知道那是银行收的价,可我这不是银行啊,您要是嫌给的少,去银行不就得了。”
“我要是能去还能拿这来吗”男子嘟囔的一声,不过最终还是咬咬牙道“成,卖了,您验货吧。”
“得嘞。”
颜沐泽转头对徒弟吩咐道“去拿家伙。”
“唉。”二喜抹身找来称金子的小秤跟一把大剪刀回来,麻利的打开小包袱从里面取出两根小黄鱼,又一一用剪刀剪开,验了一下成色后,才称了一下重量。
颜沐泽看了眼重量后,熟练的拨弄了几下算盘,便道“拢共四两六钱五分,三百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