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楚家小院里，食髓知味的杨清与任玲玲这对小夫妻正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歇着气，彼此的笑容里都充满了暧昧与甜蜜。

少顷。

杨清掐灭烟头，低头看了眼怀中面若桃花的小媳妇，忍不住亲了一口，小声说道“跟你说个事。”

“嗯”任玲玲慵懒的睁开眼。

“今天我哥跟我说，不想再让我干那些投机倒把的事情了，说我都结婚了，该踏实过日子，免得让你跟着担心。”杨清拥着媳妇道“我答应了。”

“那太好了”任盈盈惊喜的从他怀抱挣开，反手抱住他，用力在他的嘴唇上狠狠亲了口，开心的笑着“没想到恒子哥都想到我心里去了，不干正好，反正现在家里什么都不缺了，你手上还有不少钱，咱以后就安生过日子吧。”

“嗯，现在家里不缺吃不缺喝，以后我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咱生他个十个八个孩子，好好的给家里开枝散叶”

“一边去，我是猪啊，还十个八个的。”

“嘿嘿，这个往后再看，咱先把头一个弄出来。”

“哎呀”

不多时。

堂屋的火炕冬冬冬的响，东屋的拔步床嘎吱嘎吱的叫，房檐下的狗屋也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息，就连倒座房的屋顶上，也有野猫那渗人的宛若婴孩啼哭的叫春声在夜空回荡。

西屋。

杨桂芝生无可恋的凝视着棚顶，她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浓浓恶意在侵袭着她。

“俺的老天爷啊，造孽啊”

午夜。

万籁俱寂。

穿戴整齐的楚恒站在拔步床边弯下腰，温柔的在一脸满足的媳妇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口，旋即又为她掖好被子，才轻手轻脚的来到紧闭的房门口。

为了避免尴尬，他驻足倾听了一下，确认堂屋里并没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后，才推开门从屋里出来。

不一会。

他推着媳妇的自行车从巷子里出来，正坐在伏尔家里聊天的小牛等几人听到动静连忙望过来，见是大老又要夜行，便要推开车门出来打个招呼。

楚恒却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旋即大长腿抡起来，跨坐上手里的女士自行车，身形高大的他跟这小巧的自行车一比，就跟动物园表演骑车的大猩猩似的，晃晃悠悠消失黑夜中。

良久后，他抵达张一眼家。

推着自行车来到大门外，楚恒从仓库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网兜，里头分别是两瓶景芝白，一块猪头肉，半斤五香花生，一块酱驴肉，一个松仁小肚，都是下酒的好东西。

有些人家过年都没他这丰盛

确认了下网兜里的东西，楚恒便伸手轻轻拍了下院门。

“冬冬冬。”

很快。

院里传来开门声，紧接着有脚步声响起，片刻后，打到家就开睡，此时已经醒了好一会的张一眼推开房门把他迎了进去。

瞅了眼他手上拎着的东西，张一眼顿时喜笑颜开，连忙伸手去接过来“早就等你这顿了，快进屋，快进屋。”

“嚯，别告诉我您晚上没吃”楚恒诧异道。

“知道有你这顿，我浪费那个粮食干嘛再说还能多吃点呢。”张一眼头也不回的拎着东西当先进了屋里。

“至于吗，我说。”

楚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跨步追上他。

屋内的八仙桌上，张一眼早就准备妥当，一灯如豆，散发着暗澹的光亮，隐约能看到桌上摆着不少空盘空碗空酒杯，唯一不空的就是边上的一个小碟子里装着点咸菜丝。

“坐坐坐。”

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一眼猴急的招呼着楚恒来到桌前坐下，旋即迅速把网兜里的东西取出来装盘。

“您还怪讲究的呢，直接在饭盒里吃得了呗。”

楚恒好笑的拿来一瓶酒拧开，倒入两个酒盅里。

“家里又不是没盘子。”张一眼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入盘中后，便迫不及待的先拿起快子夹了一个猪蹄到碗里，狼吞虎咽的咬了几口，跟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楚恒笑呵呵的坐在一边看着，没有去笑话他。

就这样啃了半个猪蹄后，肚子终于不在抗议的张一眼才舔着嘴唇放下碗，端起酒盅跟楚恒碰了一下，美滋滋的喝了口后，咂咂嘴道“晚上没事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你那想法有点不靠谱。”

“嗯”楚恒一脸懵逼“我什么想法你跟我说啥呢”

“啧，我还能说什么想法”张一眼不耐烦的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下午找我弄假古董，是不是想着要用假古董去找那个法兰西人换他手上的东西”

“哦，您说这个啊，是有这么个想法。”楚恒恍然的笑了笑，又不解问道“可您怎么就知道这事不靠谱呢我这连具体怎么弄都还没想好呢，您就知道不靠谱了”

“甭管怎么弄，你这想法本身就不靠谱”

张一眼白了他一眼，抓了一把花生米，边吃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