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散发着某种难以描述复杂气味的贫民窟深处,阿尔瑞泽躺在布条堆砌的木板床上。
他胸口的伤势,正在以某种趋势缓慢地恶化着。
尽管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但其造成的毁灭性创伤。
在这片湿热的大地上,仍然导致了阿尔瑞泽极度严重的炎症。
如果不是他体内残存的圣光,还在与细菌和病毒进行激烈的抗争。
以这里贫瘠而恶劣的医疗环境,阿尔瑞泽现在早该躺在地平线下更为阴冷的角落里了
对于是否后悔孤身来到了这片动荡的热土,阿尔瑞泽觉得自己是坦然的。
只是与之前出行前所设想的「先进行一些更为简单的、没有什么危险性的救助工作」有些出入。
当他真正面对黑暗与邪恶的侵扰的时候,阿尔瑞泽发现自己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明哲保身,显然并不适用于一个有着足够良知的崇善者。
或许,还是因为我太过弱小
阿尔瑞泽无力地躺在床上这样想道。
圣光力量的获得,不免让他有些失却了曾经的谨慎。
当那或许还泛着锈迹的枪械中射出的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之后,阿尔瑞泽方才猛然醒悟过来。
他仍是血肉之躯
好在命运至少予以了他反省的机会。
虽然或许只是最后痛苦的挣扎
而在这恍若弥留之际的浑噩瞬间,阿尔瑞泽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某种声音
「孩子,向我祈祷吧你不该在这种地方倒下」
而伴随着这个声音,阿尔瑞泽忽然感觉自己记下了某个冗长的陌生名讳。
那是什么
神吗
可如果真的存在神明,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还存在那么多的苦难呢
「因为人有人的傲慢」
「这是他的世界,我本不该也不能对此评论更多」
「向我祈祷吧在没有得到祈祷前,我无法将力量传递于你。」
那陌生的声音还在回荡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突兀地消失了。
下一瞬间,阿尔瑞泽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存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天天使」
阿尔瑞泽愣愣地看着对方身后洁白的羽翼,那种惊异甚至一度让他脱离了困窘的躯体。
然而对方只是看着他,随后一抹荧光浮现。
阿尔瑞泽感觉自己的身体陡然恢复了正常,那种虚弱和痛苦仿佛只是之前他噩梦般的幻觉。
「抱歉,大巫的存在,让我一度忽略这个世界另外的文明界域。」
「但好在,一切尚且能够挽回。」
对方如是说道。
随后顿了顿,他看向阿尔瑞泽
「警惕迥异的光明,就像白昼也有斑斓的光谱。」
「然后,更为艰苦地修行吧,再过纯澈的弱小意志也无法洞穿这个世界。」
「我有我所立誓践行的职责,不能予以你更多的帮助。」
「努力吧,崇善者,正义与救赎从来不乏刺骨的荆棘」
对方这样说道,随后便一如他所出现的那般,径直消失了。
阿尔瑞泽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
他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天使」,看向他的目光颇为复杂。
那并非是超然的神性,而更像是某种同路者的审视和怀念。
对方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却并没有出现。
对此,阿尔瑞泽并不明白。
他对这个在此之前,便因为圣光的出现而显得混沌的世界,再次感觉到迷茫。
还有,大巫是什么
是东方的祭祀吗
可为什么还加上「大」的前缀
阿尔瑞泽觉得有太多的疑惑,充斥在他的脑海中。
他好像再次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年岁,只是却不再具备那时的满腔热情和探索这陌生世界的兴奋。
自己应该怎么做,阿尔瑞泽不知道。
但现在伤好了,他需要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如此,一夜无话
由于今天要赴宴,所以易夏难得在地球修整了一晚。
已然踏足传奇领域的他,在相关冒险的时间消耗,明显相比于超凡时期整体提升了不少。
一两天是常事,真鏖战起来打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足为奇。老实说,易夏对于今天的宴会,还是颇为关注的。
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异神邀宴,从这破天荒的头一遭来说,都有着某种值得纪念的意义。
当然,易夏并没有休憩太久。
在超凡阶段,他便已然逐渐摆脱了日常睡眠的需求。而在突破传奇之后,易夏在这方面的需求变得更为稀少了。
已然不足以用雄浑来描述的恐怖生命力,让他几乎能够保持着相当漫长时间的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