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等什么”
哈德拉威廉看着从天而降的爱人,眼中并无任何情绪波动。
“我们逃吧,威廉,逃到一个死寂的世界,还能有新的开始”
爱人将哈德拉威廉紧紧抱在怀里,却并未感觉到任何暖意。
她知道,对方已然决意赴死。
“哈德拉威廉可以逃跑,可复语者血翡王冠之王,不能跑”
“我将死在这里,死在这片我起事的草原。”
“千百年后,这里的人仍然会记得他们的王没有仓皇而逃,他们便不会向新的主子彻底弯下脊梁”
“我不会让你那傲慢的族人还能再轻蔑地向我的后人说瞧,那些地面上的肮脏泥人”
哈德拉威廉抚摸着爱人的头发,此刻他眼中猩红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但很快,那份温柔便被冰冷的杀意所覆盖。
在爱人还想继续言语的时候,一把透胸而过的匕首,让她眼中满是愕然与痛苦。
而很快,冰冷的结晶包裹了她的躯体。
“带她走目睹我的死亡,会让她心碎而死,这是她们那傲慢种族的缺陷。”
“但时间足够抹平所有伤痛,她会忘记这一切。”
“我确实是个暴君,但她不该是暴君的王后”
哈德拉威廉如是说道。
随后他松开了怀中已然彻底化为一个结晶雕像的爱人。
一个阴影从虚空中浮现,然后忠实地践行了他的命令。
于是,他再次孤独地站在那里。
当大风吹拂其草原上郁郁葱葱的绿海之时,天陡然黯了,又忽而亮了起来。
却不再是恒星温和的光芒,而是毁灭一切的火光
“我以为会看到密密麻麻的军队,你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易夏看着底下渺小的哈德拉威廉。
大概是看在那几件杀戮之器的面子上,他难得在战斗之前多说了几句。
“你是想羞辱我吗”
“我从孤身一人到军团林立死时,也不会带着任何累赘”
哈德拉威廉昂起头冷冷地说道。
他的脸上,仍然残余着某些狰狞的青色。
显然混沌之力的侵蚀,并没有随着灵魂的重置而彻底消弭。
“变吧,你想这样和我战斗”
易夏等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仍然毫无动静的哈德拉威廉如是说道。
这是一个让易夏印象颇为深刻的对手。
如果再强一点,可能会更好。
可惜,易夏向来没有这种给对手发育的癖好。
多元宇宙浩瀚无垠,还没有谁能够敢那般傲慢地说上一句“难逢敌手”。
易夏从获得综网的传承后便一直奔波于杀戮和战斗,就是为了不至于在这样的时刻“发育不良”。
让敌人痛惋,总比让自己痛苦更好一些。
“我会以凡人之躯坦然赴死。”
哈德拉威廉手持骑枪,眼中并无畏惧。
他屠戮过难以计数的生灵,有好有坏,他向来无畏。
咒骂或诅咒
他见过太多临死之前怯懦和软弱的丑态。
易夏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随后,巫幡应意砸下
犹如天穹崩塌,巫幡尚未触及大地之上,那被狂
暴力量所裹挟而至的风暴便直接将草地陡然撕开,漏出了里面暗红的土地
哈德拉威廉瞳孔猛然紧缩
在人类的形态下,他那样切实地感受到了对方铺天盖地的恐怖压迫
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郁,他求生的本能让他尝试着激发自己的奇迹天赋。
但哈德拉威廉强行遏制了这一冲动。
暴君,也有暴君的傲慢。
当滔天的权势被彻底掀开之后,现在,唯有手中贯穿始终的骑枪为他驱使。
当年,他便是用这把骑枪在这片草原上厮杀出了赫赫威名。
死亡的恐惧,让他忘却了那些杂糅的念头。
电光火石间,积蓄已久的力量在躯体中咆哮。
哈德拉威廉猛然朝着那宏伟的阴影刺出自己的一枪
那是凝练他所有力量与精气的一枪,它胜过哈德拉威廉此前任何有序的攻击。
在这一瞬间,哈德拉威廉好像窥见了某个伟大的领域。
是啊
没有彻底偏斜向这个天赋之前,他便已经是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骑士了。
也许,王也会有走错路的时候
但错了便错了,悔恨过去何等软弱
当两种狂暴的力量以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撞击在一起后。
那全然无法驾驭这般力量的躯体,直接化为了最为原初的粒子
而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哈德拉威廉这般想道。
下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