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夏凝视着底下的先知绿瞳奎因科。
这个苍老的兽人,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以那些邪恶兽人的视野来说,对方是毋庸置疑的带路党。
是内部党派的权利争夺,还是为了其他更为纯粹的目的
易夏收回了目光。
他对于兽人内部的势力角逐,并不感兴趣。
之所以没有对这些兽人动手,是对方中立的阵营气息和并未向他发起攻击的行为。
其他的
于易夏而言,毫无意义。
兽人王国的复兴或衰败
易夏继续向前。
他不会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些异族身上。
巫,从来并非崇高的博爱圣洁者。
易夏依然如此。
它是狭隘而锋利的斧刃,劈开混沌与晦暗。
先知绿瞳奎因科,目送着易夏离开。
它知道,事情已然成了大半。
即便同属于流淌着共同始源血脉的兽人,也已然无法容忍那位逐渐倾于暴虐与残忍的酋长。
更何况,是以邪恶生命为资粮的对方呢
无需太过复杂的推论和观察,先知绿瞳奎因科便已然发现了隶属于对方的某些特质。
也许,它信仰于某位善良阵营的杀戮之神
先知绿瞳奎因科对此一无所知。
它掀开了这片古老兽皮卷新的篇章。
那些腐烂的、残破的,终将在火光中燃尽。
它或会随之湮灭,又或许在新的页面上留下深远的烙印。
命运之诡谲迷离,其实并不为先知所洞悉。
它只是一个,能够还想着明天的老兽人罢了
阴暗的沼泽中,雾气弥漫。
滴答滴答的水声,似乎带着宛如鲜血滴落般泛着腥味的粘稠。
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一切处于某种死寂之中。
陡然,有风吹过。
浓郁的雾气随风摇曳,仿佛在风中舞动的薄纱。
隔着有些阴郁的天空,已然呈现出一片暗红色的大地暴露了出来。
在泥泞的地面上,大量狂兽人的残骸密集地分布着。
它们呈现出某种规律的、充满了仪式感的姿态。
而在所有狂兽人的中间,一个巨大的卵状事物逐渐膨胀到了极限。
吸收了大量信徒血肉与灵魂的容器,终于于此完成了凝聚。
猛然,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
血肉横飞,天色晦暗。
一只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粗壮手臂,从破碎的血肉堆积物中伸出。
随后,一个体型要超过寻常狂兽人许多的超大型狂兽人,从卵状事物的残骸中爬了出来。
它的皮肤初时显得细嫩。
可一见风,便开始急速变化。
不多时,便呈现出宛如久经风霜的类角质层般的形态。
“伟大的真神啊,时隔三百一十七年,您再次降临在这污秽的凡尘。”
阴暗中,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兽人走了出来。
庞大的狂兽人,看了老兽人一眼。
“它在哪”
巨大的声音,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显然,这位邪神已然动了真怒。
以祂现在的物质界信仰情况,强行以容器的形态降临,是难以承受之重。
可如果能够理性地考虑这些,并在乎信徒死活的话。
祂的神名,便不会被赋予暴虐之名了。
菱角之瞳舒展着,这个交织着狂兽人血肉的孱弱躯体。
弱小、污秽
可祂没得选。
以圣者形态降临
那是再疯狂的神祇,也无法办到的事情。
因为以现在这个世界物质界的情况来看,已经基本上不可能了。
或许那些精通于此的古老神祇们,会有一些能够做到。
可对于菱角之瞳,这位在神祇中算是“新生代”的邪神而言,显然不太现实。
所以,祂只能选择这样的形式。
至于能不能打过这个问题,菱角之瞳没有考虑。
祂只是想挥动自己的战刃,狠狠地砍在那个该死的异域巨人身上。
它毁灭了祂数个纪元的积累
甚至无视了祂的威胁
“兽人的王城,那些老先知难得干了一件大事。”
面对菱角之瞳的震怒,老兽人如实说道。
它是如此了解菱角之瞳,所以并不会在这个时候予以太多的表现。
令对方得以降临,已然是他的最大功绩。
老兽人的回答,让菱角之瞳充满震怒与暴虐的目光,略微迟缓了一丝。
兽人的王城
那是兽人主神的地盘。
那老家伙,总以一个瘦弱老兽人战士的形象,在诸神与诸界之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