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扶着腰,脸色红红,“喂!”
罗冠不回头,摆了摆手,“莫要恋恋不舍,我辈修行之人,当习惯这种短暂别离。”
苏卿嗤笑,“你走错方向了!山根寨,在那边!”
罗冠:……
他抬头,日光之下,露出两只略重的黑眼圈,接着不动声色掉头,就此一去不回。
扑哧——
苏卿笑的前仰后合,还未系好的腰带松松垮垮,露出胸前一抹雪白细腻,她低笑道:“人就要走了,你确定不来送送?”
短暂沉默,她口中发出另一道声音,“不必。”
沉静、淡漠,似不以为意。
苏卿眼珠转了一圈,突然大声喊道:“罗冠,花神说她会想你!”
下一刻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满脸恼意,却又忍不住怔怔看向,那远去的身影。
他似听到了什么,远方传来一阵大笑。
“臭美什么,我才不会想你!”花神咬着嘴唇,却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腹部,她总觉得自己定是感应错了。
毕竟以她的位格,根本就不会出现那种情况,可还是有点怪怪的。但想到罗冠身上,每每有出人意料之处,她嘴角勾了勾,“再见面时,希望你还能笑的如此得意。”
……
董家。
先生一走小半年,董平并没有闲着,他除了每日听先生的吩咐,按时服用药膳之外,在与父亲商议后,决定将学自先生的打铁手艺,在村中传下去。
找来几个村中伙伴,每日除了打铁之外,他就是练剑——练他的梦中之剑,但如今已没有人在嘲笑他吹牛,而是用羡慕的眼神望着他。
大黄偶尔会出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当然只限于晚上,且没有人的时候,董平已自先生处,知道了手中木剑的神异。
为避免惊到父母,他主动搬到了先生居住的院子,这里很干净又宽敞,房间还多。
除此之外,就是董平偶尔曾跟父亲提起,村东刘大伯五十岁了,又生了个小闺女,他很喜欢。又跟母亲说,要能有个弟弟、妹妹就好了,粉粉嫩嫩的,一定很可爱。
可惜,被母亲掐了几把,又挨了父亲一脚外,并没什么用处,董平只好心头一叹。
这天晚上,他照例完成了每日的练剑,躺在柿子树下,枕着手臂望着漫天星斗。
星星眨着眼,他也看得出神,“大黄,你说星星上面是什么?或者星星本身又是什么?先生知不知道答案?或许他还曾经上去过呢!”
说到这,董平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向往。
“汪汪——”大黄狗突然叫了两声,尾巴飞快摇了起来。
“别叫,让我爹听到了……”董平下意识抬头,面露惊喜,“先生!”
罗冠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子里,笑道:“星星上面是什么,星星本身又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上去过。”
显然,他听到了董平刚才的话。
董平脸一红,小声道:“我不信,先生这么厉害,怎么会不知道。”
罗冠摇头,“在你看来,我或许很厉害,但这世界很大,远比你想象中大的多,比我厉害的不知道多少。”
“算了,这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就不跟多说了。”他也抬头,却不是看向璀璨星河,而是树上红彤彤的柿子,个头又大又圆,如今散发着一丝丝香甜气息。
伸手摘了两个,他吃一个,董平一个。
很甜。
董平吃完后,擦干净手掌,又把地面打扫干净,恭敬道:“先生,我们要走了吗?”
“嗯。”罗冠点点头,“虽然很啰嗦,但是还要再问你一遍,确定要跟我离开吗?”
董平深吸口气,躬身一拜,“董平之愿从未改变!”
罗冠笑笑,“好,那明日便动身。”他挥了挥袖子,直接进房。
董平回家了。
这一夜,董礼、董妻没有睡,第二天早早做好饭,带着董平一家三口候在门口。
“礼哥,起这么早啊,脸色看着不太好,昨夜没休息好吗?”有邻居出门,路过时开口问好。
董礼勉强笑笑,道:“没事,昨天忙着收芝麻,睡的晚了些。”
邻居看看董妻红着的眼眸,又看了一眼束手站在身后的董平,有眼力劲的没再多问。
太阳升起来了,村里人越来越多,如今山根寨名声在外,因为有了一座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城隍庙,甚至还开起了庙会。
每十日周边几个村寨的人都会赶过来,村子规模也因此扩大了几圈,俨然有了几分小镇雏形。
今日,恰是庙会之期。
眼看人越来越多,董礼暗暗皱眉,先生如今名声太盛,若被认出来肯定引来围观。他倒不是怕被人知晓,他家与先生的关系,毕竟董平之事众所周知,只担心惹得先生不喜。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轻响,隔壁院门从离开打开,罗冠随手关门走向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