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着儿子,踉跄追向前面那道背影。
“大爷,这可如何是好?家中出了大代价,又以隐秘威胁才让狐族三姓罢手,却又出了这番差池……你我该如何交代?”路侧一妖族修士满脸惶急,在那满脸鲜血修士身边低嚎。
“闭嘴!”此人催动妖力愈合伤口,却只听“啪”的一声再度撕裂,传来更强烈的剧痛,当即心头大寒,心道当真是好恐怖的剑息,难怪能硬生生折了那魔猿父子。
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血迹,神情阴狠望了过去,咬牙道:“速将此事回禀,请各位大人决断……这罗冠太过自大,竟敢以人族身份插手妖皇大位之争,必将大难临头!”
他倒隐隐期盼,各位大人不加阻拦,便让他踏入妖皇殿又如何
?届时妖族气运反噬,必让他受妖火焚身落得经脉尽断下场,到时便是一坨烂肉,任凭他们拿捏。
于此同时,四周被震得目瞪口呆各方眼线,如今也回过神来,一个个扭头就走。
很快,关于涂青宅邸前所发生之事,便已传遍城中,待汇聚到那座巍峨、古老,尽显尊贵气势的妖皇殿时,直让一众妖族掌权者脸色大变。
几人面色平静,暗中却咬牙切齿,但望了一眼隐匿云端之上,不曾显现的百花宫,还是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
有人以妖力传音,“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小辈,折了祁靈魔猿一脉,便当真以为,我等拿他没有办法吗?”
短暂沉默后,有人传音回应,“何必与他计较,若引来娘娘插手,反而横生枝节。他要掺和此事那便随他,待踏入妖皇殿中,便是此人横死之时。”
“不错!妖皇殿虽只剩虚名,却仍是我族气运汇聚之所,以人族之身干涉妖皇大位更迭,已是取死之道。”
“如此,你我便作壁上观,等他自取灭亡。此人一死,便以秘术咒杀那小儿,不过多付出一些代价,则大局可定。”
一道道命令很快下达,妖皇殿外的布置,随之一一撤去,罗冠能察觉到其间变化,眉眼却依旧平静。
花鸣祈被母亲拉着,望向身前那道背影,夜间翻滚的某个念头,忍不住再一次浮现,且变得愈发强烈。可如今局势,哪还有多想、
多言的机会,只能压在心底,望向妖皇殿的眼神一片坚定。
他一定要赢,要坐上那个位子,不辜负大人的苦心!
距离本就不远,又是一路太平,转过一处拐角后,罗冠抬眼望去已能远远看到那大片的金顶,在日光照耀之下泛出一团耀眼光芒。
而此刻,他们身边也出现了同行者,皆由大量妖族修士护送,最少的也有数十人,皆气息强横眼神警惕,与之相比他们三人独行倒显得冷落许多。
类似的队伍足有六支,被护在中心的皆是一个个年轻男子,十几岁到二十出头不等,俱是花鸣幽四下遗留的私生子。如今各自打量着对方,虽是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怨毒。
他们早已知晓妖皇遴选的规则,落败者将被诛杀,家中亲眷血脉等也将被残酷清洗,自然视对方如死仇,哪有半点兄弟见面的滋味,只恨不得对方能暴毙当场。
“舅父,这一行只三人,我们可否……也好提前除一对手!”一支百余人的庞大队伍中,那身穿华贵锦袍,眼眸阴翳年轻男子开口,语锋间尽是森然。
被唤作舅父之人脸色大变,急忙捂住他的嘴,“棕儿慎言,不可对剑仙大人无礼!”
说话时脸色已变得惨白,望向那不远处一行三人,恰好迎上罗冠淡淡扫来眼神,只觉得如坠冰窟手都抖了起来。
好在他很快便收回眼神,没有借此发难的意思,此人低低喘了几口,又捏
动法诀遮掩动静,才低声道:“我的小祖宗,你怎敢去招惹这活煞星……”
当即将罗冠身份简单说了几句,唬的那妖皇私生子脸色发白,惶急道:“舅父,那小杂种得此人相助,我岂非没了机会?”
舅父冷笑,“棕儿莫非忘了,他乃人族剑修?呵!只知勇力而不通命数的莽夫,逞一时之凶便当真以为能肆无忌惮,百无禁忌了?待他入了妖皇殿,便是他横死之时!”
此类对话多在几个队伍中展开,于是几番打量之后,便各自安静下去,甚至有意避开罗冠三人,免得触他霉头。
罗冠神色平静,心头却暗暗皱眉,算上花鸣祈在内,今日计有七个妖皇血脉到来。
这还只是能活着走到这里的,暗中被诛杀的不知多少,这花鸣幽倒是风流快活。
可如此来,登临大位的机会,便只有七分之一了。他摸了摸手腕处,感受着那淡淡温热散逸,眉头便渐渐舒展。
既是她的意思,或许另有机会,便是当真落空,也不过浪费些时间,只不过身后这对母子,怕是就护不住了。
转过几个念头,罗冠停下脚步时,妖皇殿已经到了。
「三九齐聚,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