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楼下,无数双眼珠瞪圆,惊骇的看着头顶之上一幕。只见随着第一百零五、一百零六、一百零七三层崩碎,只有第一百零八层悬空伫立,竟真的像是被人,一剑砍掉了头颅!
暴戾横扫的那肆虐、翻滚恐怖气息,只是远远望去,便令他们心神颤栗、脸色苍白。谁能想到,天机鼻祖降临,亲自出手镇压,双方一战竟能厮杀到如此地步。
但很快又一个念头,自众人心底涌现,让他们下意识屏住呼吸——此战,究竟谁胜谁负?!
沉默的等待,时间似被扭曲,每一息都过的无比缓慢,终于等到扭曲空间的恐怖余波冲击散去,众人才得以看到场内情形——
少年持剑而立,长发激扬,黑袍猎猎鼓荡,其神情平静,头顶之上有月圆高悬,洒落清冷银辉,落在少年人身上,为他镶嵌了一圈银边,越发衬托的他腰背挺直,如松柏山川。
对面,天机鼻祖跪在地上,其身上长袍大片破碎,露出皮肤表面,崩裂开的道道伤口。口鼻七窍间,鲜血不断涌出,再配合上瞪大双眼,及那苍白至极的脸色,狼狈姿态尽显。
高低胜负,一眼可知!
嘶——
这一刻,采星楼下响起了,整齐的倒吸冷气声,无数双眼珠瞪圆,露出惊恐、震撼。天机鼻祖啊,传说中的人物,堂堂擎天境之极,居然在正面搏杀中被生生干跪。
这少年剑仙,到底是何方神圣?!没人知
晓,但似乎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确定了一点,天机族踢到铁板,怕是要完蛋!
杨九真站在桑桑身旁,因罗冠的庇护,她们从始至终都未曾,遭受到半点波及,此刻望着罗冠的背影,她深吸口气,“魏……道友竟有如此修为,当真令人震惊!”
不知为何,哪怕明知“魏庄”是化名,她依旧没有改变称呼。
桑桑抱着敖秀,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大人的厉害啊,你才见识过多少?杨小姐请相信我,与我家大人交好,将是你所做最正确的决定。”
杨九真略略沉默,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其眼底有些许异色浮现,转瞬即逝。
“天机鼻祖,你败了!”罗冠淡淡开口,抬手剑锋遥指,凛冽气机已将他锁定。
鼻祖点头,“没错,老夫是败了,但我天机一族还没跪,我们依旧有一战之力!”
他抬头,望向悬在头顶的第一百零八层,采星楼之绝巅,其内也隐藏着它最大的秘密。
鼻祖重重叩首,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不孝后辈,惊扰列祖列宗之沉眠,恭请族器降临,护我天机一脉!”
咔嚓——
咔嚓——
头顶之上,悬浮的第一百零八层,其表面浮现一道道裂缝,接着大量碎片跌落。
此时众人才看清,这采星楼第一百零八层的真容——它本体竟是一座庙,被覆上了一层盖板,坐落在采星楼最高处。
此庙通体呈现压抑的灰色,没
有窗户,只有两扇掩着的木门,入目所及之处遍布伤痕,更有一份浓郁的岁月沧桑气机。
似在久远岁月之前,此庙曾经历过一场大战,房檐缺了一角,墙壁上大小坑洼遍布,还有一些巨大的裂缝,木门也是残缺的被拼凑在一起,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要倒塌的模样。
眼神穿过破碎的木门,隐约能够看到,其内摆放着一排排牌位,少数完好无损,大部分都残破不全,甚至一些本该摆放牌位的位置,就只剩一个底座,或直接是空白。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时,一股愤懑、不甘,绝望而又压抑的情绪,便油然而生。
采星楼下,所有天机族修士同时跪地,“不孝后辈,拜见列祖列宗!”
此庙为天机一族族器,也是过往无尽岁月来,天机一族强者殒落后的最终归宿。他们身化牌位,融入族器成为它的一部分,使族器力量变得更强,以庇护族群。
哪怕曾经历过一场浩劫,自身几乎崩碎,但族器拥有的力量,依旧不可想象。也就是在它降临瞬间,整座采星楼活了过来——或者更确切的说,这座庙才是采星楼的核心枢纽,它也在此刻化为一座完整的月之祭坛。
嗡——
庙宇轻震,裂缝“吱呀”作响,那无数牌位中的一部分,此刻骤然崩碎,化为一股股白色雾气,自庙宇缝隙中飞出,呼啸融入天机鼻祖体内。
他所受到的伤势,以肉眼可见速度消
失、恢复,气息更是疯狂暴涨,整个人直接悬浮而起,眼眸睁开其内神光涌动,冰冷漠然间,更添了几分历经沧桑的岁月留痕。
“罗冠,老夫恭请列祖列宗附体,等于我天机一族历代强者齐至,你如何与我一战?”
“之前老夫愿放你离开,可如今先祖觉醒,必要给予献祭……你便是求饶,也已晚了!”
轰——
鼻祖抬手,恐怖气息破体而出,他如今给人的感觉,已半步踏入永恒之境,一种玄之又玄,恢宏莫测的强大气息,将他周身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