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袖子,道“待此宴过后,我再请童长老尽兴一饮顺带也商谈一些合作之事。”
童长老听在耳朵里,看在眼睛里,心头自然门儿清这是来拉关系了。
但现在,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情。
只是摇头。
“会长谬赞了。”
童长老长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通过试炼。”
话音落下,那会长顿时怔住。
童长老指着周遭在天梯崩溃以后被送上来的修士们,补充道“不只是我,恐怕就连他们,也是试炼中途被传送上来的。登天梯已经没了,试炼,自然也没了。”
与此同时,人群骚动起来。
这些在试炼中途,不管通过与否都被送上来的修士,自然引起了一番波澜。
“虽不知晓登天梯为何突然崩溃了,但吾等却是因祸得福了。”
“倘若真是那个诡异声音的主人让登天梯坍塌了,吾等说不得还得谢他一番”
“”
人群中,与童长老有着相同境遇的人们,纷纷感叹。
虽然不是说登上天王主峰,参加仙宴就一定能实现心头的愿望。
但即便抛开这些不谈,仙宴之上,听闻有灵酒仙肴,每一宗每一样,都绝对是无上的天地奇珍
哪怕一颗最普通的果子流落外界,恐怕都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而他们登上天王主峰,参加仙宴时,却能将这般天材地宝大快朵颐
仙宴,就是这样的盛会毕竟是两位陛下的宴席。
“他们,可都是托了您的福啊。”
无尽的人潮中,随着那些幸运儿的出现,江南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群中。
此时此刻的他,身形消瘦,形容枯藁,双目深陷,布满血丝,仿佛精疲力竭的瘾君子那般。
但好在在场众人通过登天梯试炼时,大多遭遇凄惨,或惊骇或恐慌,总之都挺惨的。
所以他融入人群时,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当然,还是有极少的存在,注意到了他。
就比如同样以胎化易形隐藏在人群中的天演圣主和煌天圣主。
二人不着痕迹地游走到江南身旁,其中天演圣主望向那些侥幸踏上峰顶的幸运儿,不住地感叹了一声。
先前,虽然大部分人都没听出江南的声音,但天演圣主等人,却是听出来了。
或者说,倘若诸多试炼者中有一个能让登天梯这等圣物崩溃的存在,那么一定只能是江南了。
可惜的是,江南此刻似乎没有功夫搭理他。
他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眸低垂,暗澹的眸子闪烁着隐晦的光。
他,找到了。
找到了能完美破局的方法
片刻之前。
登天梯还未崩塌的时候。
江南的幻景世界中,
此时此刻,他已记不清楚,这究竟是第几次重演未来了。
在尝试将灾厄禁锢的的路失败后,江南又开启了推演未来。
一次又一次,各种尝试,各种挽救。
但一切,仿佛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就像路有千万条,但最终却都通向一个结果。
加之幻境中,无岁月,江南甚至不知晓过去了多久或许只有短短几天,或许已经千年万年。
总之,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亲眼看着那些故人被“大势”毁灭了。
每一次,都是煎熬。
每一次,都是折磨。
每一次,都想一枚生满锈的钢钉打进他的心脏深处,
但每一次,江南都没有放弃。
倘若这个时候放弃的话,那先前的折磨岂不是白熬了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开启了又一次重演。
同时,青灯世界中的东娴,已经差点儿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她不想违背江南的意愿强行阻止他,但又绝不愿意看到他受如此“酷刑”。
这般情况下,演化再开
依旧是熟悉的乾离二道,依旧是熟悉的天地山河,依旧是熟悉的灾厄降临
一切就像机械般重复着。
甚至,经历了无数次推演未来的江南,已经能像暂停视频一样,将演化的未来暂停了。
比如现在。
当灾厄降临以后,江南操控着这个演化的世界,停了下来。
狰狞的初代乾主,奋起迎战的两道所仙,生灵涂炭的山河大地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但哪怕能停滞推演,江南缺仍然没有半点儿办法改变未来的痕迹。
一旦岁月的长河重新开始流淌,一切都将不可挽回地走向毁灭的终途。
“你在想什么”
东娴担忧而心疼的声音响起“江南,这是最后一次了你的精神,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后者只是机械而麻木地点头,然后,望着冻结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