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这是去何处”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陈瑞书喃喃自语。
因为自那一片虚无之中,他所能唯一感受到的,是让人绝望的死寂。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连最本源的混沌都没有。
甚至倘若只是以视线去“看”的话,根本看不到那空洞背后的景色,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视野之中,被硬生生掏出了一个圆形。
对于任何习惯以视觉来感知世界的生物将来说,这都是相当别扭和难以接受的。
而对于剩下的两位长老,同样如此。
他们目送着天香阁主踏入那茫茫空洞背后的虚无,面露难以言喻的惊骇之色。
但江南对此却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个什么都不存在的世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早在先前“顿悟”时,他便已经“看”到了那虚无的一片。
“她回家了。”
江南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陈瑞书的话,如此开口。
三位长老听闻,一愣,不明所以。
江南也不与他们解释,而是盯着那一方空洞随着天香阁主的身影没入其中,那虚无中方才有了“存在”这个概念。
然后,让在场的几人都眉头紧皱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原本一片死寂的虚无中,凭空多出了一道身影。
他显得瘦削,浑身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无法被人所窥探真正的姿态。
但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包括江南在内,都只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窒息感
那与他们的主观意志无关,而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与震撼。
那是无法被如今的他们理解的存在。
就像画卷上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现实世界的人那样,这是纬度与次元的差距。
他们只看到那一道身影,先是朝着世界的这一头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和谁打招呼那样。
而后,那身影张开双手,就像是故乡迎接归家的游子,一把将天香阁主拥入怀中。
最后,那虚空的空洞缓缓闭合,空间重归完整,一切回复平常。
除了天香阁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意外,仿佛方才所有,都只是错觉那样。
江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凝重。
不会有错
就是他
方才那一道身影,就是那个叼毛,就是那个在背后操纵了一切的存在。
“那那人又是谁”
当通往那一片虚无的空洞闭合以后,那股让人窒息个心季的恐怖感觉才彷若潮水一般缓缓消退。
只是尽管如此,三位长老仍一副心有余季的神色,大口喘着粗气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为残仙境的大神通者,他们在仙土之中也算是登临绝巅,再往上便是寻常修士可望而不可及的仙境圣主以及两位无上的“王”。
但即便是拥有通天伟力的三位残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那种比天堑还要遥远的差距。
或者说,这种差距,他们连理解都无法做到。
“他是谁谁知道呢”
江南摇头,尽管心头已有所猜测,但实际上那个叼毛的身份,仍是扑朔迷离,无法确定。
“三位,莫要再看了。”他摇头,同时按捺下心头的情绪,看向三位长老“今后,请多指教了。”
三位长老一听,才从先前的惊骇中回过神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半晌后才拱手,行礼“拜见阁主。”
虽然并非心甘情愿,但毕竟是他们无比崇敬的天香阁主传位的人选,还是被她亲口承认“战胜了她”的可怕存在,三位长老也只得接受。
陈瑞书叹息一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江南的场景,心头无比唏嘘“阁主,请您吩咐。”
“一切照旧便是。”江南回道
对于经营之道他本就是外行,同时,他也没有染指珍宝阁的打算,当这个阁主也不过是履行诺言罢了。珍宝阁以前怎么运转的,现在还是怎么运转就好。
三位长老听罢,皆是长松了口气。
如今,他们知晓江南很强,强到能战胜他们心中无敌的天香阁主。但在管理经营之道上,他们却不认为这位新阁主能有什么本事。
偏偏他又是自己等人的顶头上司,若是胡乱发号施令,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在任何时候,任何行业,外行指挥内行,都是一场灾难。
如今见江南如此大方地放权,他们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谨遵您意。”戚逾与华相生亦拱手,行礼。
江南点头,低下头,展开方才天香阁主留下的那张方正皮卷。
先前,她走得仓促,所以这以仙力为笔写下的留言相当潦草。
前边儿一大段都是关于珍宝阁的琐碎,包括构成,势力分布,重要人员名单等等。
对于这些,江南只是一掠而过,并未在意。
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