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山上。
江南等人,已经离去许久。
圣人草庐。
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腿而坐,他身着粗布麻衣,脚踩简陋草鞋,模样像田间随处可见的老农。
他捧着一根被削开的竹子,布满老茧的双手在竹条上缠绕。
于是一只竹船的雏形,缓缓在他手中成型。
老者身前,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书童,眉清目秀,眼中透着一股子灵气儿。
此刻,他清亮的眸子带着迷惑之色,“老师,何故造船”
老者头也不抬,“造船,自是为了渡人。”
“如今天下太平,万民无忧,老师要渡何人”书童又问。
老者手上动作不停,“若是釜中之国运能镇压它,天下自然太平。”
“若是不能”
老者抬起头,深远的眸子中露出一抹忧色,“动乱将起”
书童心中仿佛有千万般疑惑,再问“老师,您与季先生伟力通天,为何不能将其斩尽杀绝,一劳永逸”
老者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为师刚捉你来时,你心中有无比憎恨,却为何不一刀法斩了为师”
书童眨了眨眼,“自然是打不过老师。”
“那便是答案了。”老者缓缓摇头,手中竹船已经成型。
这是,小书童眼中第一次露出吃惊之色,“老师与大绣衣为一品无上之境,加在一起还打不过那遁地乌龟”
老者缓缓摇头“不成道,终受制于人”
话音落下,他突然看向宗人府的方向。
片刻后,捡起地上竹船,“秀文,将此船带去宗人府等为师。”
书童仿佛明白了什么,接过竹船。
老者站起身,仿佛整个世界都跟着站起。
他踏出一步,仿佛万里山河都为他让路。
宗人府。
江南捧着铁锅,同时感应着识海中的青灯。
它亮起了。
获得三百年道行。
习得神通“担山”
习得神通“大力”
习得神通“开壁”
习得神通“气禁”
熟悉的意念,响彻脑海。
于是,在气运的洪流冲刷宗人府期间,江南身上也被充沛的道行所洗涤着。
汹涌的道行之力,从他的每一粒毛孔,每一丝筋肉间穿行而过,将其锤炼,锻打,臻至巅峰
淹没在秦珂等人的吟诵之下的是,江南体内传出的宛如江河涌动一般的奔腾之声
江南睁开眼,眸中神光爆射
千年道行
与此同时,天穹上,气运的洪流也缓缓消散。
经过气运的冲刷,原本漆黑笼罩,充满了不祥气息的宗人府,此刻已是一片清明。
秦珂等人,亦露出放松之色。
去秽,结束了。
一如往年。
与此同时,宗人府的门口。
一尊宛如铁塔一般的甲胄老人,正面对着他们。
秦珂见此,朝着这位老人,躬身行礼。
一举一动,皆显露无比钦佩之意。
“江南,此乃陛下的兄长,天策上将姬长安大将军众人皆以为他已死去,但事实却是姬将军舍弃了所有,只为镇守宗人邪秽”
秦珂以为江南不知晓宗人府内的情况,向他解释道。
江南也装作不知情,点头道“姬将军实乃大义”
能放弃名声,财富,家庭。
枯守在荒无人烟的宗人府,只为镇压其中邪秽。
实属是难得了。
江南也是趁此机会,开口问道“秦夫子,这宗人府中镇守的究竟是何物”
他这一问,秦珂一下子僵住了。
良久才叹息一声,“江南,既然你也参与去秽,告知你也无妨。”
“宗人府内,乃是先帝头颅。”
闻言,江南适时地露出惊愕之色。
只听秦珂再道“但那只是躯壳而已当初先帝晚年入障,湮灭神智,引动魔障,险些让大夏毁于一旦。”
“陛下当机立断,斩而杀之,镇于宗人府内,以救万民。”
说到这里,秦珂也是叹息一声,“陛下与姬将军背负弑父弑君之名,乃是为保护那些不知内情之人。”
“江南,你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可切莫听信了那些坊间谣言,误会了二位苦心。”
江南深吸一口气,点头。
心说原来如此。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了是什么让先帝入障的
邪魔
妖孽
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看秦珂神色,却也是不会再多说了。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江南没有再问。
一行人,便转身准备离去。
但就当他们转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