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沙场之上,夜袭是一招妙棋,但也是一招险棋。
古人多数营养不良,因此在夜晚当中形同盲人。
当什么都看不见时,必然心慌意乱。一旦受到些许刺激,炸营就是必然的。
许多战例当中,都是通过夜袭的方式取胜。
同样的道理,为了保证夜袭的突然性,就必须轻车简从,最大化的减轻随身装备。
这种情况下一旦被敌人发现,齐装足具的军队打没有甲具的军队,可谓是摧枯拉朽、扬汤沸雪。
此时的清军状况更加糟糕。
大平地上一览无余,再加上没有着甲、也没有持盾,面对着国防军暴风骤雨一般的火枪,转眼之间就有成千上百的人被打死。
勒克德浑亡魂大冒,来不及多想,赶忙下令。
“全速奔袭,放箭”
生死存亡之际,胜负攸关之时,他犯错了。
还是常识性的错误。
此时夜袭清军的前锋,距离国防军都还有一百五十米左右。即便是清军中的神箭手,在这么远的距离也难以发挥实力。
可是夜袭被国防军发现,已经让清军心慌意乱,来不及判断这个命令是对是错,只能照做。
结果乱糟糟的箭雨腾空而起,随后全都插在了国防军阵前的土地上。
看到这一幕,于立春等人简直捧腹大笑。
“这一仗咱们已经赢了。”
天上有照明弹视野,对方又没有什么防护。加上又是步兵,奔跑速度十分有限。
国防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宽松舒适的仗。
火枪阵不停轮换,死死地将清军钉在了一百米的距离上。
仿佛在这个距离有什么肉眼看不见结界,任凭清军无论怎么努力冲锋,就是跨越不过去。
勒克德浑左腿也中了枪,摔倒在地上。不等爬起来,身后的人蜂拥而至,大脚丫子不停的朝他身上踏去。
他不敢再站起来,以免被人撞倒,那就更惨了。只能努力蜷缩起身体,保护住要害。
至于被踩踏、踢踹了多少脚,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几乎散了,意识也迷迷糊糊。
无畏、无望又无奈的冲锋,持续了半个时辰,两万清军超过四分之三都被打死。
浓郁的血腥气飘散在午夜中,终于还让残存的清军意识到了恐惧。
他们怕了。
他们再也不敢以战士和勇敢自我形容。
他们只想快点儿逃离这片人间地狱,哪怕回去之后会被军法处死。
看着残余的清军亡命奔逃,于立春等人就知道这一场阻击战即将要分出胜负了。
第36团徐徐上前,借助照明弹的帮助开始打扫战场。
“这里有一个活的。”
勒克德浑被发现了。
不过国防军士兵没有认出他的身份。
去掉盔甲,加上比较年轻,和普通的清军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努尔哈赤的子孙,迷迷糊糊当中成为了俘虏。
多铎早已率领主力大军在后面翘首以盼,只待勒克德浑打开局面,就跟着全军掩杀。
结果他听到却是国防军整齐密集的火枪轰鸣。
天上如同星星一般密布的照明弹,让他明白自己的谋划落空了。
难道真的回不去千里之外的家乡吗
极度的失望之下,多铎愈发萧索,打不起精神来。以至于逃回来的士兵,他都没有清算。
勒克德浑失踪了,他也不在意。
仗打到这个份上,死掉的清军将领还少吗
夜晚终于过去,太阳重回人间。
光明洒满大地的时候,已经吃过早饭的第九师陆续开出营地,在平坦的滹沱河两岸摆出攻击队形。
清军的招数用完了,现在轮到他们了。
多铎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年轻的脸上也胡子拉碴。
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胆怯。
放任清军进攻的时候,第九师固若金汤,牢不可破。现在换成第九师转守为攻,清军能够挡住吗
就在清军胆战心惊等待战斗打响的时候,从南边有一队人马飞速奔入了营寨。
“王爷,南面的中华军过来了,奴才实在挡不住了。”
准塔浑身浴血跪在多铎的面前,说出来的军情却让清军众将全都不寒而栗。
在多铎向前进攻的时候,准塔被他安排在了原平,负责第二波阻击。
按照多铎的预测,太原有聂克塞、原平有准塔两员虎将,怎么说也能挡住第六师十天半个月的。
却不曾想到,第六师来的如此之快。
多铎强忍着晕眩攀上高台,用望远镜向南方看去。
烟尘滚滚,大地惶惶。
一股庞大的兵马正在徐徐推进。
一个又一个步兵方阵和第九师如出一辙,已经将清军的后路完全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