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叛逆和夏军已经占据釜山,并在洛东江沿岸建立了防御。臣亲眼所见,夏国的战船不停进出釜山港口,运来数不清的粮草。只待准备完毕,定然会发动攻势。”
谈判破裂,崔鸣吉深感事关重大,丝毫不敢停留,快马加鞭返回了汉阳,将情况禀告给了李倧。
至此,情况彻底明了。
朝鲜朝廷终于确信了夏国参战的事实。
李倧端坐于上,却浑身发抖。弥漫的怒火想要发泄,都不知道该对准谁。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金鎏以下,朝鲜两班全都闷头不言。
在他们的心目中,中华上国拥有着不可比拟的地位。现在居然站在了叛逆的一边,让他们还无法适应当下的状况。
“夏国也是叛逆”
李倧岂能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立刻强调道。
金鎏连忙打起精神。
“殿下,据闻夏国实力强大,上国朝廷也好、清国也罢,均在其手下惨败过。如今之势,只凭朝鲜万难平定,还需从长计议。”
李倧无比心累。
刚登上王位的时候,他还觉着宣祖是朝鲜最倒霉的国王。被东瀛人打的都要跑到大明去暂住,还差点儿将朝鲜整个送给大明。
哪想到后来连续两次被女真人欺负到头顶,好不容易忍受着屈辱熬了过来。结果呢,夏国又打来了。
为什么老天爷如此对他
一想到夏国的威势,李倧便颓然无力。
“夏人可曾说起,如何才能撤军”
既然打也打不过,那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了。再艰难的时刻都挺过来了,还怕什么呢
李倧却不知道,有一种现实叫墨菲定律。
崔鸣吉冷汗涔涔,可是又不敢欺骗他。
“夏人说夏人说要想平息战火,除非除非殿下驱逐清人,并引咎退位。”
好家伙,此言一出朝堂上立刻炸了。
几乎所有的两班都跳了出来,极尽口诛笔伐之能事。
李倧脸色煞白,一股从所未有的屈辱感令他彻底爆发了。
“真是岂有此理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从未如此严厉。区区叛逆,休想孤对其臣服。”
驱逐满清他也想,可是做不到啊。
这个条件还不算什么,居然让他退位。
哪个君王能够舍弃手中的权力
李倧要是愿意的话,当初也不会对黄台吉三拜九叩了。
可以说,夏国提出的条件李倧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
既然和谈无望,那就只有
“速速去请睿亲王。”
李倧原本对满清是恨之入骨的,即便行了称臣之礼,可内心最深处的不甘始终存在。
但是现在面对着夏国的咄咄逼人,他飞速转换了立场,准备向满清求助。
他的命令才刚刚下达,王宫的侍卫却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主上,清国皇帝陛下回来了。”
刹那间朝堂上鸦雀无声,不少人都瑟瑟发抖。
黄台吉不是已经回师了吗
为何突然回来了
最最重要的是,为何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被黄台吉走到了汉阳城外
殿外哗哗的脚步声横冲直撞,马福塔带领一队精兵径自闯了进来。
他满脸怒气,对李倧丝毫不客气。
“皇帝陛下已经驾临城外,朝鲜国主立刻随我去叩见,不得耽搁。”
屈辱
还是屈辱
堂堂一国国君,居然被人欺到脸前颐指气使,哪里还有威严可谈
然而此时此刻,李倧已经顾不得什么屈辱不屈辱了。
黄台吉的回返,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他更加担心的是,如果黄台吉定他个欺君之罪,只怕下场会更惨。
极端的恐惧之下,李倧片刻不敢耽搁,连忙随着马福塔出了汉阳,一路来到了清军大营。
黄台吉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就驻扎在议政府。虽然满脸疲色,可是怒火更甚。
“夏国勾结了叛逆,如此大事,你怎敢隐瞒不报”
李倧瑟瑟发抖地跪在下面,连忙为自己辩解。
“下臣下臣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原本以为不过是些许宵小,并未察觉这些奸贼的狼子野心。”
黄台吉抄起旁边的镇纸就砸了过去。
虽然没有砸到李倧,但是这样的举动还是让这位朝鲜国君浑身一抖,裤裆里当场就湿了。
黄台吉怎么可能不愤怒
征服朝鲜,使得满清拥有了一个藩属之国,皇帝的尊号得到了普天同认,正让他志得意满。
巨大的收获,正需要他回到辽东之后好好消化。
谁知走到半路上,突然接到多尔衮的急报,说朝鲜出现了巨大变故,夏国可能已经出兵了。
这个消息让他火冒三丈,更是对朝鲜的君臣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