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之战,朝廷必输无疑。”
左梦庚的脑海里有大凌河之战的详细资料,如今又了解到了王家的所作所为,让他立刻给朝廷宣判了结果。
柳一元才不管朝廷死活呢,问道“接下来我们如何做”
左梦庚态度很坚决。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朝廷弄去辽东那个无底洞。所以接下来,我军的全部重心,就是沂蒙山剿匪。各地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力量外,所有的部队全都给我开进山中。咱们和白莲教乱贼搅在了一起,撤不出来,朝廷又能如何”
养贼自重,如今就到了该用到的时候。
左梦庚不想给明王朝卖命不说,他更加知道,要不了多久,在这齐鲁大地上就要展开一场好戏。
而那场好戏,就是他谋划多时的关键。
因此新军哪儿都不去,坐等收割果实。
临清码头,徐光启被徐尔爵扶下了船。左梦庚、徐若琳、徐若欣、乔氏纷纷上前,一个个都高兴坏了。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如今终于摆脱了繁重的政务回来了。
两年未见,徐光启老的不成样子了。没有人搀着,路都无法走动了。
脸上的老人斑更是星罗棋布,隐隐散发着死气。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位老人已经时日无多。
徐若琳和徐若欣强忍泪水,只把欢喜留给老人家。
“雅雅可是回来的晚啦,孙女出嫁的时候您都不在。”
徐光启呵呵笑着,看到儿孙满堂无比满足。
“自古忠孝难两全,雅雅亏欠你的。若欣嫁人的时候,雅雅肯定在。”
徐若欣欢喜不已,抱着徐光启撒娇。
“就知道雅雅最疼我啦。”
左梦庚这才上前。
“祖父,诸位大人都等着了,咱们回家再说。”
钞关码头人多眼杂,刘宗周、侯恂、李邦华等人便没有前来迎接,而是等候在了左庄。
回程的马车上,徐光启坐不住,一直看着两边的风景。
“中恒,这里好生繁华。却不知当地官员是谁,老夫定要举荐于他。”
众人哈哈大笑,心说您举荐了,瞿式耜也不会离开临清啊。
左梦庚陪笑道“临清能有今日,都是诸位大人齐心协力之果。二哥也好,孙婿也罢,也都是参与者。”
徐尔爵忙谦逊道“可算不上我。”
待到了左庄,看到这里竟比临清城还要繁华数倍,徐光启都看花了眼。
“这这怕不是有数万人口了吧”
左梦庚对此十分自豪。
“各大工厂已经迁移到了安山湖那边,否则的话,这边足有十万之数。”
徐光启的目光,不由得深深看了左梦庚一言。
人老成精,这一路过来,他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异样。
这临清诡异之处颇多,最令他侧目的,还是一路上遇到的百姓对左梦庚的态度。
按理说左梦庚一个武将,即使再天下扬名,寻常百姓又有几个知晓的
然而回左庄这一路上,凡是遇到的百姓全都左梦庚礼敬有加。那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拥戴,是绝对瞒不住人的。
尤其是靠近左庄的时候,戒备之森严,竟比皇宫大内还要更甚。
这种严重逾矩的状况,令徐光启颇有些不安。
待见了刘宗周、侯恂、李邦华、毕懋康、瞿式耜均尾随在左梦庚身后时,徐光启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君臣文武”的场面。
夜间,避开了众人,趁着徐尔爵服侍休息的时候,徐光启终于忍不住了。
“中恒所图为何”
徐尔爵就知道徐光启会看出来。
“大明江山日颓,黎民百姓水深火热,中恒与诸位志同道合之辈,打算建立一个不一样的国家。”
新颖的说辞,令徐光启消化了好一会儿。
谷 不过老人家并没有什么惊惧。
一辈子的坎坷挫折,一辈子的起起伏伏,令他对任何状况都能视若寻常了。
尤其是最近几年在中枢为官,更是令他看清楚了大明的虚弱。
一个王朝即将覆灭的时候,最能感受到末日的地方并非底层,反而是最靠近权力中枢的地方。
底层的腐烂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反馈出来,但顶层的腐朽根本瞒不住有心之人。
“我老啦,时日无多,说什么、做什么都徒劳无益。只希望你们年轻人谨慎行事,莫要万劫不复。”
明白了左梦庚的意图,又见到徐家的人和左梦庚如此亲近,徐光启就知道整个家族已经背着他上了左梦庚的战车。
这种时候,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并不能对家族产生什么影响。反而不如装聋作哑,安享晚年更好。
第二日,徐光启便去拜访了邓玉函和罗雅谷,和老友讨论教义、学识,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左梦庚了解到老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