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般。
天地轮廓如此明晰,明晰到他根本错不开自己的目光。
那一分惊艳明丽在她离去之后转瞬即逝,后来浑沌光阴中,他也只把那当做是天书碎裂所致。
但若那时复明是因天书之力,此刻这般又是何故
为何总是她
他兀自陷入沉思,柳扶微却是一颗心慌得很“总能看到你”这几个字落入她的耳中,成了另一番解读太孙殿下认出我了,他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是不是应该抵死不认或是一逃了之可这般情形,又能逃到哪里去
到了这般境地,她只好讷讷问“殿下能先放开我么”
她秀发如瀑,淌到了他的衣领里、锁骨间,司照这才意识到两人还维持着这别扭姿势的,连忙松手。
见司照微微别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织锦小衣滑了肩,脸一热,忙侧身理正,“我、我还以为殿下你是兰公子呢”
他撑肘而起,听到这句时伤口牵得一痛,大概是许久未曾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僵了一下“你将我错认成了兰遇”
“主要是,我醒来之前是兰公子照顾的”
他默然一瞬,哑声问“为何我是兰遇,你就要亲吻他”
柳扶微理衣裳的手一滞。
“我是因为”
他原本温和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因为,你就是夺走兰遇情根的人”
一双眼好像东方地平线泛着的晓星,带着些许凌厉,却足以划破夜雾重重叠叠的遮掩。
柳扶微心里顿时响起一个声音完了。
她慌忙避开他的视线“我,没有”
说不清,索性扭过头,手膝并用,急欲逃离,被他一把攥回到他的跟前“没有什么”
她脑子里嗡嗡的,完全不知该作何狡辩,“我,方才正是想,想把情根还给兰公子的”
他的瞳仁微微一缩。
“所以,兰遇口中的那个,与他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人,当真是你”
柳扶微腕间一痛,想把手缩回来,他非但不让,还将她拉得更近“回答。”
语调深沉,不容置喙。
“笃笃笃。”
忽听门外有玄阳门女弟子叩门“我家师尊特来为施主疗伤。”
这种程度已经不能按“祸不单行”算了。
脉望尚在指尖,要是再被玄阳门掌门看到这一幕
而司照的脸色仿如覆上阴霾,看上去,浑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
是啊。太孙殿下已经知道了,他又怎么会帮助一个妖人
柳扶微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胸膛中翻滚着恐惧,可莫名见,又有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心绪陡然滋生
她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因看到他微敞衣襟,想起了郁浓第一次教她种情丝绕时说的话。
“情丝绕是以发丝辅以灵力所生,欲种之,需在毫无外物阻隔的情况下,透过心房上三寸之处,直绕其情根之上。”郁浓说“情丝缠绕时,即可魅惑人心,由你予取予求。”
几乎是在同一个刹时,她突然伸出手,拔下自己的发丝,就这么用拿戴着脉望的掌心,重重地贴上了他的心。
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
司照但觉一阵心房处一阵淡淡的刺痒,像是一根细小的针钻进了心房。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把将她推开。
柳扶微豁出去了,两手四指一并拢
心脏微微一紧,像是被一缕极细的丝线死死缠住一般。
那一缕丝仿佛融进了他的心头血,肆意妄为的放纵着,雕琢着。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低下头,眼睁睁看自己心口处生出了一朵带血的小花。
一朵小小的、殷红的、带刺的蔷薇花。
“你”
“殿下这其中关节,我稍后解释,但现在,我不能被人看到这枚指环,否则我一定小命不保。拜托看在我冒死救过您的份上,也帮我这一次吧。”
她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泪珠都急成串了,看上去当真是走投无路的模样。
可如此一副可怜兮兮的人儿在说过求饶的话后,双手却毫不犹豫一合掌
脉望的光“腾”的亮起。
那一瞬,司照胸口登时有一股电流掠过,继而蔓延至全身。
他本能想去掏金针,但他出来得急,根本没带
腕间的“一念菩提珠”抖动不止,他用力的摁住心口,心跳根本无法控制。
“咚。”
“咚咚。”
“咚咚咚”
灵台再度混沌起来,她每一滴滚落出来的眼泪,都像极为炙热之物,灼烧着他的心。
饶是所有意志都在极力,但脑海里好像只剩下一个声音不能让她伤心,不能让她陷入危险,不能
眼看敲门声愈重,柳扶微看司照仍是毫无反应,急得真不知所措了她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