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足够安全的距离,不拘门槛,同样能观赏此战。只是在其等立场上,双方经历了精彩绝伦的数十、数百合后,自己便会感到神意渐渐胀满,然后栽倒昏睡。
唯上境旁观之人知之此辈其实只望了一瞬;然后便栽倒昏迷,人事不知了。
其实,日曜武君的极限,又岂是一刹那一千零二十四击而已若要速度更快,席乐荣、姜敏仪并非不能。只是这一节奏,其中暗到之韵律,正是武道中生死相搏时发掘本身潜力的最佳步调。
这是不留退路的斗法
用不了太久,定然会分出高下
约莫数十万击之后,三万里天穹,不知何时已多出数百道“银河”。
细细望之,这所谓“银河”的构成,其实是数量极多、极繁密的冰晶碎屑,宛若打破的冰块与镜面。此时若有人、物自这“银河”之上穿渡,其躯壳必然被撕成粉碎。
这是数十万击隔空震荡、导致空间破裂的征兆。所谓的“裂隙”,实则是数万里方圆内的空间裂缝。
若是再进一步,便是彻底塌陷的黑洞。
席乐荣、姜敏仪二人,精力都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气机沉降,似乎不若全胜时十分之一。
数十万里外,桑蕴若转首朝着有琴文成、殷融阳等人望了一眼。心中忽地生出一个念头纵然是自己四人此时下场,也能将席乐荣、姜敏仪斗倒了。
只是这念头方一诞生,便被他竭力隐去。
在那二人中的一位真正倒下之前,虎威尤存,谁敢大意
席乐荣、姜敏仪一齐停手。
姜敏仪口中念念有词,将苏菜菜重新呼唤了出来,护卫一旁。
此时席乐荣面色蜡黄,气机略显浑浊昏暗。只听他低声言道“果然没有其它后手吗若是行险投机之诈术,安能欺我你是如何做到的”语气中,怅然之余,竟有几分好奇之意。
烈度最高的一场相持战,竟是斗了个平手。
按理说这攀升至极限的对拼,当是强者更强之局。席乐荣理应占据上风才对。可是席乐荣始终担忧姜敏仪尚未发动的后手,所以精神始终无法真正全力以赴;须得留有余力,与柯饼饼联手应变。
而对于姜敏仪而言,无论是紫微大世界中真实的“姜敏仪”;还是真幻间内的恒霄宫主,这都是她毕生以来最完美的发挥。
此消彼长之下,竟完全扯平,形成一个平分秋色之局。
可是姜敏仪果真没有任何后手。她似乎是在赌博,赌自己令苏菜菜退避之后孤身来战,席乐荣也会采取相等策略,令柯饼饼暂避,与自己作单打独斗。
但她若赌输,席乐荣当真与柯饼饼联手,以二敌一,姜敏仪当场就要落败。
这就是席乐荣大惑不解的地方。
席乐荣的道缘高妙、感情应物之准确,就算与归无咎相比,也未必逊色。
他自然不是给姜敏仪的虚张声势“诈”到了;那等小术,岂能瞒过席乐荣之心意事实上,在姜敏仪令苏菜菜归位、奋身来击的一瞬,席乐荣望了一眼姜敏仪的神态,早已断明虚实,入境见真。将姜敏仪的神思心意完美描摹,料定她必有后手,才有那等纯真无伪的自信坦荡。
所以他做出了决断。
但事实偏偏就错了。
姜敏仪肤色同样蜡黄,状态较之席乐荣好不了多少;只是声音较席乐荣更加有力些
“因为,这并非是冒险,诈术;而是看破迷障之后唯一的选择。”
“哪怕天时,地利,人和兼备,想要以下克上,也是难之又难。如此壮举,只能说天数玄妙,留下了一线可能并未断绝;却不能强求其必然发生。哪怕你做到最好,也不能”
“这是每一个向上挑战之人必须有的觉悟沉重的觉悟。”
“你是否以为,归无咎舍直就曲,也要为我一个公平交手环境;所以我就对于此战志在必得,定要求胜”
“你错了。”
“的确,在那一刹那,乘着苏菜菜去而未返的一瞬,你只需与午印真灵联手,你便胜了。若果真如此,我会坦然接受这一结局,并无任何患得患失之念。”
“若真要说后手,归无咎就是后手。就算是我败了,他也一定能胜。”
姜敏仪虽然抱着必胜信念求战。但从根本上说
进一步,独当一面,战胜强敌;
退一步,权当为归无咎探路摸底。
一进一退,姜敏仪皆能坦然受之。
这种特别的念头,为席乐荣知见中所未有;而姜敏仪的必胜信念又与之并行不悖。这是她能够瞒过席乐荣道缘感应、令其做出错误判断的根源。
席乐荣面上微现慨然之色,幽幽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一战,到底是谁胜,尚未可知啊”
话音一落,笼罩席乐荣身形的冰蟾幻形,骤然点亮,胜过明灯十倍,刺目之极。
席乐荣的精力气机,俨然触底反弹,迅速攀升
只需半刻中,便能重新恢复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