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仪,而非“真幻间”中的恒霄宫主。
姜敏仪根器不亚于小铁匠;如今层次亦大致相若,皆是近道境中的佼佼者。若是在小铁匠身上试法成功,那么唤醒姜敏仪,便多了几分把握。
归无咎当即坦然颔首,道“璇玑真人所言不错。不过,如此行事,并非因为璇玑真人分量不及。纵然在这方天地之中,你与我亦是一般无二的关系,只是渊源经历略微篡改而已。而姜敏仪却不一样。是否醒转,敌友立场便有可能大不相同,归无咎自然要小心留意。”
小铁匠想了一想,轻轻哼了一声。虽然心中依然有几分酸意,但大致上却是接受了归无咎的说辞。
此时,山麓处隐见遁光一隐。
透过竹墙缝隙,隐约辨明,来人正是娄静。
娄静高声道“启禀掌门真人。有贵客拜访山门,恐需掌门亲去接见。”
归无咎随手一拂袖,张开门户。
略一沉吟,忽然道“是否是明火山钟掌门”
娄静猛然抬头,一连钦佩的神色,连声道“掌门真人明察秋毫。小的佩服。”
归无咎微微一笑。
先回与丹心派一战,明火山是唯一一家押对了注的名门。按理说其应当好好经营来之不易的局面,迅速和云峒派走进才是。岂料其行事异常含蓄,连归无咎主动邀其往云峒做客,都被对方婉言谢绝了。
料想对方不至于昏聩如此。当即归无咎便断定,其后必有下文。只怕明火山钟氏,一下子要给自己来个大文章。
果然不出所料。
当即言道“请钟掌门且在正殿稍后,先呈上茶水小食伺候,归某随后便至。”
娄静领命退下。
归无咎将此间器物略略收拾,便不紧不慢的起了遁光,往栖灵山山巅而去。
经由两重转折,归无咎往正殿相迎。
殿中座上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起身回礼。
归无咎微微一讶。
若是事先告与他是两位来客,他必认定了是钟弼、钟业祖孙二人。
如今所见,当头一个的确是明火山掌门钟弼无疑。但另外一个却非钟业,甚至其个头还要较钟弼更魁梧些,只是面相看着略年轻。在归无咎迎头看他的同时,那人灼灼目光,亦紧盯着归无咎,不住地打量。
但是略望了两眼之后,这人胸膛起伏,竟是有些气机不稳的征兆。
此人旋即一个转身,有几分激动的对着钟弼言道“嘿大兄还真是个出言保守之人。如斯境界,如斯境界你却说什么“或许有望””
旋即又一个转身,郑重一拜道“归掌门有礼。”
归无咎望了一眼,笑道“在同辈之中,道友功行,也算颇为不弱了。”
此人闻言,却是双手乱摇,道“不敢当,不敢当。与归掌门相较,何如萤火之于皓月”
钟弼面上,亦是一脸错愕之色。
非为别事,数月之前与丹心派交手之时,这位云峒掌门气机之精纯,似乎尚未臻至今日境界。听说归无咎是破境功成未久,才返回宗门的。短短数月又有进境,简直是匪夷所思。
至于另外一人,自然是钟弼兄弟,此时忝任尘海宗观风使的钟魁了。
两人本早已决裂,但是当钟弼将助人成道的大功果合盘托出,钟魁自然不肯坐视不理。
但是钟魁却有一个条件。
若是隐居幕后调停,牵针引线。那么其便有所得,也不会太大。归无咎纵然记下恩情,也多半是着落在钟弼身上。故而依钟魁之意,非得亲自见一见钟弼口中这位潜龙在渊的云峒掌门。
一是眼见为实,看一看其功行潜力;二是当面人情,免得假手于人。
钟魁通报姓名门户之后,索性开门见山,大声言道“明人不说暗话。功行修炼到归掌门这等境界,心中岂能无有更进一步、登临绝顶的心思只是前路莫测,未知门径深浅而已。或许归掌门早已知之,哪怕是暂时无有武君坐镇的宗门,其门下是否已然定好了后继之人,同样是极为关键的。”
“方今各宗之内,通晓一家、两家巨擘宗门底细的或许不少;但是知各家大略虚实之人,除却各宗掌门外,便只有极少数的人物。”
“钟某虽然功行位分未臻上乘,但是职司特殊,却恰好是这些少数人物中的一个。”
归无咎心中微动,没想到对方来意,竟在此处这便是明火山为自己备下的大礼了。
若是果然能成,的确分量极重。
而且其无有一丝藏着掖着,竟连曲言试探的步骤也省去了;如晴空坠雷、拦门重锤般,将这些震动人心的言语,坦然道明。
归无咎心念急转。虽然暗中藏了姜敏仪这处援手,但是提前摸清楚自那几家借取机缘较为可行,依旧甚是关键。
他心里门清,对方此言有邀功之意;说穿了无非是“明码标价”四个字。
但其既然是快刀斩乱麻的风格,归无咎自然敢接。当即笑言道“不意今日有良缘落下。若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