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境。
魏清绮手中提着一只竹笼,缓步行走。只是落地无声,仿佛一道白色魅影飘动。
竹笼之内,是一只较巴掌略大、毛发呈现淡黄色的小兽,鼻翼尖尖,尾巴蓬松硕大,像是一只松鼠。但是耳、目、四肢,又和松鼠略有差异。
这只小兽被装在笼中,却也丝毫不觉狂躁不适,只是双爪依靠在细小的栏杆上,绿豆大小的眼睛不住闪烁,很是好奇的观察着身畔的景象。
周遭的景色,却是有些奇特。
说是山峰,断然没有如此上下一般粗细者;但若说是人工斧凿的石堆,其中磊落险峻、巍然森严的丰满意象,又非同小可。
约莫二三十丈高、十余丈宽的柱形山石。
并非一座
九百座。
纵横各三十之数,整整齐齐的排列。纵、横之间的间隙亦大致相若,三丈有余、四丈不足的纵横各二十九道若是连外侧边缘处也算上去,便是纵横各三十一道宛若粗厚的棋盘线条;又像是规模甚大的坊市巷道。
魏清绮便在这九百群峰之中,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时停时走,时去时留。
此时,魏清绮连续越过两个路口。忽然顿了一顿,然后迅捷的一转身。掩藏的一块巨石之后
很明显,若是她出现在巨石之间,纵横交错的“点”上,那么从四个方向皆有可能望见她的身影;但若是藏身于某一块巨石之侧,便会挡住或纵或横的一条直线,只留下两个方向的视角。
观她行事,倒像是和旁人在捉迷藏一般。
果然,随着魏清绮轻灵转身,这一条直线的视野之中多出一个人影来。
此人面容尖瘦,枣红面色,目如鹰隼一般,甚是锐利。若是他早到了此处一瞬,便能恰好和魏清绮撞见。可是不知是巧合还是运气,他偏偏就慢了那么一息。
他行走的方位是从南向北。待走到最中央的第十五道时,相邻一道处同样出现一个人影。那人青衫圆脸,身量不高,但气象之阴鸷,却胜过这位尖脸红面之人。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微微摇头。
这两人分别从南向北、从北向南而行,步履节奏亦完全一致,自然会在中点处汇聚。
二人都停了下来。
枣红面目者略一沉吟,言道“不如邓兄先独自在此搜寻,我回去一趟,在冉正、彭越、连德三人之中,再调两人过来”
圆脸修士断然道“不可。”
听他语气,分明是本阵中的决断之人。
枣红面目者一咬牙,面色竟似有三分躁烈、三分沮丧,还有几分迷茫。
二人相对无言。
他名为益永年;身畔这位圆脸修士正是圣教这一阵七人的头领,名为邓英章。
这一阵的经历,太过离奇,也太过憋屈。
原先,在四阵神道修士看来和秦梦霖交手的那一阵,因为有意外掣肘的缘故,是下签;和归无咎交手的那一阵,算是一场好机缘;但归无咎毕竟威名太著,与之相斗多多少少会有两分压力,算是中签;而剩下的两阵,自然是上签了。
尤其是观对手之形貌,前所未见,虽是人道修士出身,但并非已知的任意一位隐宗嫡传。
入阵之后,众人借助神道秘法,完成修为跃迁后,立刻联手搜寻。然而却觉出此界之中,似乎不存一人。
益永年等人欢喜之余,又有两分失落。还以为是敌手知难而退,溜得麻利,倒是少了一次让自己大展身手的机会。意兴阑珊之下,便去捉那“浊气之象”。
未费多少功夫,便有线索。
本界之中的浊气之象,化身松鼠一般的形貌,在一处密林之中掩藏。
那片林子亦有两分奇异,树干坚韧无比不说,每一株树木皆是中空,留下孔窍。并且其根系极厚,当中孔窍并非独立,而是于地底潜通。
那“浊气之象”所化松鼠,便在无数树木之中反复穿梭。
邓英章、益永年等人锲而不舍的追索,终于发现规律。那些树木虽然连通,但并非任意两树之间皆有通道,而是依傍着一定的次序。七人合力,终于将那松鼠行走的方位堵死。
岂料七人即将得手之际,那“松鼠”最后落户的树木之上,忽地凭空出现一只木笼,门户大开。
那“松鼠”便自投罗网,钻了进去。
白色倩影,一闪而逝。
邓英章等人,大惊之下,无不暗呼邪门。
因为隐宗一方的入阵之人,皆是元婴修士。所以其等是断然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逼近自己身侧。只有可能是守株待兔,事先埋伏在这里。
那人离开之时,所施展之手段蓄谋已久,显然也印证了这一点。
可是他们凭借七人之力观察推演,才确定那“松鼠”的行走路线。而那人竟能提前知之,不知是有卜算秘宝在手,还是运气实在太好
无奈何,七人只能去追。
但七人尽去显然非是正理。因为浊气之象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