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沸腾、伸手不见五指,不知人间何世。
突然,随着一声震破天穹的巨响,那紫气突然四散而避,浮现出一片纯净之地。紫气溃散的速度极快,转眼已是数百丈,数十里,数百里外
终于可以看清,两座孤山相夹之处,可见一座三十六丈方圆的墨色阵法虚形。那阵法的幽暗光华璀璨到极点时,附近若有人畜禽兽,即便闭上双目,也要被那光芒刺痛。
下一刻,约莫五六十个人影从那光华中鱼跃而出。当头之人分辨了方位,径直往东北方向去了。
这五六十个人分成三拨。
约有二三十人聚成一团,无一例外都是元婴后期境界。这一群人聚得太密,以至于一道道元婴修士的嘉妙祥和之气完全相连,几乎形成一道真正意义上的“祥云”。
这一群人之后五六百丈,跟随者数量大致相当的金丹修士。
最后压阵的,却是十余个服饰装扮各具特色的老者。就算看不清其修为,单看其步履写意,装束随心,便知其身份远在前面那些尽着正装的金丹、元婴修士之上。
十余个老者之中,有三四个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二少年。有的年纪尚幼,连飞遁之法也不纯熟,却是身前的老者以秘法牵引。
这一群人,自然是前往云中派参与此次“崇台会”的十一家隐宗了。
最前面的那一群元婴修士,又有五六人位列前排。
其中一人面色白净,法服前青后黄,手执一柄玉骨折扇。
只见他轻轻晃动手中折扇,开口言道“上一次由云中派举办崇台会,是九百年前的事了。想来列位中的绝大多数,那时尚未出生。权某痴长几岁,当年跟随一位师兄,有幸见过一次。”
“云中派宗门名号之由来,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这一家山门布局甚为紧凑,内里方圆不过百余里。是以遇到和其余隐宗相互交流的大事,往往并不在宗门内举办,而是打开紫色云气中的一座秘境。”
“这一处秘境名为“万山泥丸”,既是一处极为开阔的胜地,同样也是十二家隐宗相互连通的传送阵的位置。方才我等出口处,距离法会举办之地积古峰,不过千余里行程。”
“现在诸位看着是一切如常,实则此处原本是紫雾连绵,入境辄迷的奇险之地。只是在我等出阵的一瞬间,秘境开启,雾气即远远退散矣。”
旁人听他言语,运足目力细细观望。果然看出,数百里外,目力所及这天地的尽头,似乎为一道紫色的丝线所缝合,似乎正是雾气散去的边界。
此处果然是一处玄妙超拔的秘境逸地。
出言的这人名为权显实,正是两大巨头之一的真武宗本代第一真传。
此时,这二十余位元婴真传,除了少数几位少言寡语,面容凝肃外,其余绝大多数人,竟都是交头接耳,言笑晏晏。不像是来参与百年之会,倒像是约期郊游,踏春揽胜。
和往届“崇台会”前的紧张肃杀风貌相比,可谓大异其趣。
不为别的,有归无咎斗胜榜留名在前,相聚之后又面见范移星一身精湛修为。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自觉本次斗胜榜,与自己关系不大。
得失之心放下,自然一身轻松。
范移星身旁,忽有一人笑道“范兄对于本次崇台会想必是志在必得的。只是云中派横空出世,冒出一个归无咎来。这对范兄未必是好消息,但是对于我等来说,能够欣赏范兄与那位归道友的龙争虎斗,却是一桩妙事。”
“戎某如此说,范兄不会介意吧”
范移星转头一看,出言的乃是大宁宗真传戎错举。
他尚未答话,身旁陆凿山已经接口道“戎兄此言差矣。在我范师兄心中,小小崇台会又如何放在眼中若非云中派此举逾矩太过,范兄原本无心参与此会的。”
戎错举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呵呵”干笑两声,道“就算无关胜负,以范兄之志,一味闭门造车恐怕也未必是善策。有一番交手,或许也是启发良机。”
“闭门造车”
范移星淡淡一笑,依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飘忽声调,但是其中却隐藏着出乎寻常的自负“到了合适的时候,范某便禀告师祖,开启铨道会。到时候七十七家隐宗涉猎短长,无所不备,又岂会有什么闭门造车之患”
“铨道会”
此言一出,包括范移星在内,周围二三十位元婴真传人人脸色一变,几乎倒吸一口冷气。
几息之后,苍梧真传郗定均苦笑道“若是此壮举果然功成,我等可算是跟着在范兄这颗大树之下乘凉了。得此良机,即便施被打得头破血流,郗某也无怨无悔。”
此言一出,立刻便有五六人点头称是。
诸人看向范移星的目光,也愈发不同了。似乎直到此时,才衡量出范移星的真实底蕴
铨道会
对于七十七家隐宗而言,天玄上真在必要时另有秘法穿渡。但低辈弟子,却不得不依赖五大地脉加持的超级传送阵。
五大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