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一声又一声的长叹,是无奈也是不甘。可是灾难面前人力真的有时尽,除了怀抱希冀好像也没别的法子。
秦漠在暗中看着,再看了碧云所住的帐篷然后摇身射出结界。
然他并没有直接去少真府,而是去看了王城各地。这疾疫果然来的凶猛可怖,短短的时间,满城白绫,户户抬棺。
一打听,竟然折损过半。
再不想出解救之法,恐怕无一活口。
他想找素鹤看看,可惜遍巡无果。想去找一枝春,然而从不歇业的九曜楼居然关门了,放眼大街小巷,十室九空,多少人死在街头连个收拾的都没有。
唯有秋心阁的大门,还在没心没肺的敞开,小二哥也仍旧没心没肺的睡着。
人倒是有人,可惜不是自己要找的。
兜兜转转,是日头渐渐西斜。
放眼望去,有那街上游荡的,也是被迷了心智的,甘愿沦为傀儡。
哪里有活人气息,他们就往哪里跑。吃的多了,痛苦便清些,人便清醒些,可越是如此越回不了头。
实在急眼了,他们也会去找尸体。
只要能裹腹,能缓解痛苦,做什么都愿意。
毕竟,没有人愿意面对一个禽兽不如自己,倒不如继续自欺欺人,借着染病肆意释放心中的兽性,杀戮。
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理由。
他们需要这么一个理由和借口,一个对他们来说合理的,不用受到良心谴责的。
眼下,其实很不错。
秦漠怒极,仗剑杀了一批。
但很快,他就察觉不对。
惊讶之余,已然冷汗涔涔。
才多久的功夫,自己就已经有了与之相似的症状。一旦靠近,内心的野性与杀戮会同时被勾起。
这是何等骇人,何等可怖
思及此,他也没心思再探其他。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一个抽身,疾疾奔入暗巷。
他不想伤人,但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故挑的俱是偏僻之处。
挨到傍晚时分,才找到少真府一处死角,设法给三味去了一封信,然后便躲在林中等候,随后竭力压制身体带来的不
适。
这一刻,他想起来勇王的种种表现。内心五味翻腾,以自己目下的状态,不拘东门那边如何,自己是万万不能回。
倘若有万一,这个口子不能开在自己这里。而少真府,他不在乎少真府的人死活,但他不能害了三味,碎玉人临盆在即,容不得半点闪失。
所以,他们要见面要通信,只能通过别的法子。
而三味收到书信的那一刻,就知道秦漠已经出事。瞧见碎玉人挺着大肚子蹒跚而来,连忙以秘法化了其痕迹,避免留下一丝的可能。
上前搀扶道「你怎么来了」
碎玉人临到生产不见圆润反而愈发的清瘦,将手中的莲子羹放到桌上,托着肚子柔柔的道「我在屋里坐的无聊,便学着书上给你做了碗甜点,你试试看。」
「姑娘做的,必是好的。」
一听这话,碎玉人噗嗤乐了。可眼中的泪,也再也含不住,自己的厨艺就那样,她心里有数,曾经也有人是那样,再难吃也不嫌弃。
到如今,却只剩他们相依为命。
三味浅尝几口,即一口饮尽。
一双想要拭去泪痕的手,忍了又忍,最后取出一方帕子,让她自己擦拭。
道「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你在家里务必小心。不拘谁来求见,一律不见,万事等我回来。」
「你要走」碎玉人闻言,慌张的抬起小脸,端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尤其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分外招人。
三味的心不由得狠狠一抽,温柔的抚上那乌黑的鬓发,道「不是走,是有事,一会儿我就回来。
你如今离不得人,我不会去的太久。」
「是外头出事了么」
「没有。」
「那你不去不行吗」
「不行。」
碎玉人含泪浅笑,抓着他的手轻轻的贴了上去,道「我不拦你,可是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的,要活着回来。」
回来,我还给你做东西吃。
三味尽是宠溺,指腹不禁摩挲。
道「我知道。」
说罢,狠心抽身离开。
碎玉人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泪水就那么不争气的一颗一颗往下淌,怎么也止不住。
胡乱的抹了一把,便匆匆忙忙转回自己屋里。拿起一旁的小衣服,笨拙的一针一线的缝着。
一边缝,一边哭。
没有人知道,她这泪到底是谁流的。
除了,三味。
她知道三味有事瞒她,可她也知道自己帮不了他。能做的,就是等,静静的等,不给他添加负担即是最大的帮助。
因此不管内心多慌乱,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