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掀起一阵风,卷起遍地烟尘。
稍过,散尽。
人,已无踪迹。
回到暮雨斋,便有各处负责监督送来损毁报告堆在案头,粗粗一看,高的也摞的有丈许,矮的有数尺。
江拐子瞧在眼里,便让玉面判官判官留下,其他的人先下去做好防备,务必保证暮雨斋的安危。
道“既已同弦歌月撕破脸,在暗藏着也没有意思。家主目下正是用人之际,我看不如我和判官转到明处,以便帮助家主。”
玉面判官道“属下也是这个想法,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菰晚风闻言,沉吟道“也好,这样你二人现在替我去查明两件事。”
“何事”
“第一,去一趟九曜楼,探一下一枝春的虚实。”
“家主的意思是”
“我投帖一枝春,原本就是看她对此后的态度。然今夜来的并不是她,观此人修为不知深浅,气息尤在一枝春之上。
如此人物,出现在她身边,倘若不弄清虚实,以后便是我等大患。”
“那还有一件呢”
“去一趟东门,看弦歌月是不是真的撤了”
“家主是担心他诈退,再杀咱们一个不备”
“不排除这种可能。”
玉面判官略略思索道“九曜楼便由属下去办,东门那边我看交给江兄即可。”
江拐子点头“甚合我意,那些女的我应付不来,还是你这书生去比较好,才子配佳人,正好凑段风花雪月来。”
“江兄说笑了。”
“我说错啦”
“岂敢”
两人一来二去又说几句,菰晚风才缓缓点头。
道“如此甚好,你二人速去速回。”
“是。”
“是。”
二人走后,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赤淞自木屋回来。
菰晚风头也不抬,道“人都安顿好了”
“是,他们知道家主苦心,不敢有怨。”
“哦不恨我舍弃他们”
“能为家主死,是我等荣耀,何来恨之一说。”
又道“怎不见江拐子等人”
“我有事吩咐他们去办。”
赤淞了然,想起一事,道“家主,我看百里流年临走时邀浥轻尘同路,只怕目的不纯,要不要派人去盯梢。”
菰晚风翻开一本簿子查看,上面写的全是某某处某某楼某某园毁了多少,坏了多少,所需修复又待多少。
眼不离簿,一页一页的翻着。
道“不用,既然对方做明的给我们看就代表他们不惧被我们去查。或者,哼,他巴不得我那么做。”
“为何”赤淞讶异,家主这话就说的他不懂了。
为什么是巴不得
“你不查不找人盯梢,他如何把一肚钩子勾住你我”
“家主是他故意的”
“无利不起三更早,没好处的事情他百里流年不会做。更何况,浥轻尘亦绝非善类。”
“怎讲”
“素鹤有没有屠灭疏星楼,这无从得知。然素鹤不顾生死将之背下邀月峰并找到拂清风救治,此乃人所共知。
后此女随素鹤南来北往,死生共契,使的铁打一个男儿也化作绕指柔。这便是她的手段和能力,而在素鹤深陷流言蜚语之中,又是她插上最深的一刀。
她有多爱素鹤不好说,但她要素鹤死的眼神是藏不住。”
“如此说,这很有可能就是一早给素鹤备下的美人计”
菰晚风放下一本,又换了一本,继续翻看“虽不中,亦不远矣。
这二人联手,无非想要使我目光自此转移。使我不能专心对付弦歌月等人,而他们好从中获利。”
赤淞听罢,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两人随口一句话,竟有这般深的学问在里头。
险险,自己就好好心办坏事。
菰晚风心里藏着事,然面上看不出分毫,看似两眼不曾离开簿子,其实什么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自然,也把赤淞的反应看的分明。
道“你去前面照看,那些仙者再有几个时辰便会苏醒,一应修补需暂且按下。
假使有好事者翻墙查看,一律不加阻拦。有人问起,便借他们的口好好把事情宣扬出去。”
“属下明白。”
说罢,匆匆作礼离开。
霎时,偌大的屋子里静谧无比。
一声啾啾啼,划破夜空。
小家伙不知忧愁,兀自在笼中欢喜的跳着。叽叽喳喳,似喜悦、似关心、又似在讨好邀宠。
菰晚风放了簿子,起身来到窗下坐着,将笼子拖过来些许。
道“你不怕我”
那雀子扑棱扑棱翅膀,愈发叫的欢喜,对他愈显得亲昵。
“好,好好。
你既不怕我,我便许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