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风很想把这孩子揉进骨血再不分开,可是不行。
他要留存体力,做最后一击。
对不语道“不说他们此时未回,必然已遭毒手。再过片刻,二虫院的结界也将撑到极限。
届时,我会为你们开启一线生机。
你要带着无泪去找百里素鹤,有他在必然将你们安置妥当。”
不语不解,又痛心又惋惜道“那百里素鹤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师兄为他破格也就罢了。怎的到此时还如此信他,他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顾得我与侄儿”
他如何,当得你这般信任
不风慈爱且眷恋的看着无泪,喘吁吁道“事到如今,我不能再瞒你。
本门的解印人并非百里素鹤,而是我。”
“什么那他”为何对外声称自己是,且一直为此事奔波
“那是为兄求的。”
“求的”不语看着他又看着无泪,再看向已经围聚在门口众人,恍惚的道“如此说,三师兄也知道此事
所以,他的目的不全是掌门之位,还有解印人是吗”
忽然间,不闻的不合理、反常,一下子就好像都很好解释了。
可他觉得,太讽刺了。
“他受命卧底我派,平素又不争不抢,惯于众人交好。且他心思玲珑,原也瞒不了他太久。
我只是想在事发之前,让一切都明朗化。
即便为兄身死,也好叫众人不再背后受制。”
“师兄知道”你知道他的来历,还留他在此
“他是不好,却也是不说的师弟,你的师兄。且他不在,八风岛必会让他安插其他邪人在门内,其危害更大。”
“这”
不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才好。
低眸道“那百里素鹤呢,你为何执意于他”
有关三师兄的布局,他能理解。可百里素鹤,他实在不看好这小子。
不风朝无泪笑笑,道“给爹抱抱好吗”
有那么一刻,他想不起这孩子一开始是叫自己父亲,还是爹,又或者是现在的爹爹。
也忘了,自己是如何自称。
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无泪什么都没说,只是蹲下小小的身子,轻轻依偎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脸颊挂满深浅不一的泪痕。
等抱住了这团可人儿,他才定了定神道“百里素鹤自身万不可小觑,其身边之人,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
仅仅拂清风一人,只要他开口,便可护你等无忧。”
“可拂清风不是”不在此间
“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咳咳呵他能念着昔日那点旧情,赶回来。
倘若不及,你便带着无泪撤与后山。那儿有天风为屏,可挡邪人片刻。挨邪人退去,你们便从此遁隐。
未及神之境,不可不可行走于世。”
说完这话,似是费了他极大气力。
不语听罢,过了会儿才把头重重点下“是。”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乱哄哄道“让开让开,咱们新掌门来了,叫里面缩头乌龟快快出来见礼。
倘若迟了,这就是怠慢的下场。”
紧接着扑通一声,门外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就在无泪抬眸要看时,不风抬手将他的小脸按在怀中,温柔的道“别看。”
不语看清被扔在门口人后,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整个人目眦欲裂,起身就要出去拼命。
“站住。”
不语五目充血,厉声道“我要杀了这个叛徒。”
“不许去。”不风一手抱着无泪,一手将其定住“你若去了,不说就白死了。”
“师兄,我不甘啊”
“为兄知道,可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你去,不能让不说苦心白费。”
再等等,等时机到了,我就送你们离开。
闻言,不语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一刹那眼眶尽湿。
活了多少岁月,见过多少生死
在此刻,通通瓦解。
“你且冷静,目下只见不说,想来明夷、明婴应该已经脱险。”
“何以见得”
“不说自来与他情分非浅,若非避无可避他当不至于下此狠手。唯一的可能,是不说明攻巧掩,强行送两人离开。
这才把他激怒,丢了性命。”
“就算如此,他也未免太狠。”不说师兄的眼睛,可是被他全毁,颅内尽碎。
那什么造成的,你我心知肚明。
不风长叹,解了他的禁制。却也加快了自己死亡的步伐,登时嘴角黑血抑制不住的流出。
不语察觉有异,回身即是干肠寸断。
刚要开口,即让他遥遥止住。
别出声,别过来,让为兄再抱一会儿。
无泪很乖,靠在他的怀里不吵不闹。这似乎是他们父子相认一来,最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