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云子摆手婉拒,道“坐就免了,老头子来看看浥丫头伤势怎样你家楼主人呢”
“小姐的伤已无大碍,人去抚灵阁拜访陈验师,稍晚便归。”
“抚灵阁她找陈留做什么”还是这个点儿上
“缇红不知,小姐一直在追查老楼主被害真相。听闻抚灵阁勘验之术颇有门道,想来小姐便是为此而去。”
“也罢,想来栖老头没把你召回去,应也是有所准备,丫头的安危应是不要担心。
既然如此,老头子就不操这份闲心。我看你今晚也受惊不轻,好好儿歇着,我先回了。”
“恭送前辈。”对他,缇红还是很尊重。礼数周全,样样到位。
“不用不用,几步的路,我自去即可。”
缺云子谢绝了缇红,两手倒背在身后,半是驼背的回到自己房里。
缇红在他走后,把门关好,兀自坐在灯下发呆。幽幽烛火,摇曳闪烁,亦如她那颗飘忽又煎熬的心。
诚然如缺云子所言,自己虽则是私出但也是栖圣君默许。否则以自己的能为,如何能破得了结界走下邀月峰
另外,暗处保护小姐的人同样都在。只不过他们受命,不到性命危机关头不许现身,以免被小姐发现,坏了小姐大事儿。
可是左思右想,现在的小姐总给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来自小姐本身,又或者是来自对疏星楼未来的担忧。
总之,她现在很迷茫
而浥轻尘走在通往抚灵阁的小径上,凉风吹的她此刻心头格外清明。受正主影响,她直到目下才算完全掌握这俱身体。
她很清楚,接下所有的事情必须加快进行。素鹤已经对自己起疑,缺云子、云行雨素来与他同出一气,显然无需多言。
照此下去,摊牌只在早晚。
可自己目的才开始,岂能轻易放过。
陈留早早支开灾佘,守在入口迎接来人。
“验师亲迎,倒叫轻尘受宠若惊了。”
“浥楼主今夜大出风头,想来明日人人皆知阁下大名。陈某厚颜得些便宜,亲自迎接也是应该的。”
“验师说笑了,咱们还是说说别的。比如,验师对今夜发生的一切有什么看法
是单独针对欲海天还是有备而来,别有所图。”
陈留闻言,失声轻笑,不疾不徐道“自是两者皆全。”
“何以见得”
“邪人意图染指欲海天并非一朝一夕,既入宝地自不会空手而回。再者,来都来了,岂会是闲来之笔,有备而不图,阁下觉得有这可能吗”
浥轻尘盯着他,仔细打量许久才自嘴角绽放一抹好看的弧度,道“当然没有。
但不知验师对此可有应对之策,也好叫轻尘防范一二。”
“浥楼主此话,是在拿陈某寻开心陈某一介整日与死尸打交道的粗人,哪有什么济世救人的胸怀如何教得了阁下”
陈留笑笑说完,就着丝丝清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验师过谦了。”浥轻尘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揪着话题不放,改口淡然问到“青蛇涧的事儿,有眉目了”
说是问青蛇涧,其实是拐着弯问禧园和少真府附近这两桩。陈留不是痴人,自然也是心里明白。
漫步向前,沉声道“眉目虽有,然差了至关紧要的一桩,若浥楼主有法子证明邪人能使出悯殊剑息,那么此事将是板上钉钉,百里公子届时自可从中摘出,浥楼主的大仇亦可得报。”
“说什么我的大仇可报,难道验师就不想知道小周庄的真凶”
她的这话说的很随性,就如同闲话家常。今天天晴,还是明天下雨,一点儿都看不出有啥特别。
然就这样一句话,生生让陈留惊出一身冷汗,暗提真元驱散这股不适,才强自镇定道“陈某之事,不过一桩一件。
论及重要,焉能与浥楼主相较”
浥轻尘颔首,道“都是人命关天,哪有轻重之分。”
陈留垂眸一瞬,风抚过境,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宛如有人低吟浅唱,曲声悲鸣哀泣。
风停,则所有都荡然无存。
“浥楼主言之有理,但不知如何证明百里公子以外还有人可以拥有另一把悯殊剑”
“无。”
“如此,事情岂不难办”陈留狐疑的睇了一眼,他不信作为能在疏星楼一难能逃出升天的人,会没有关于真正持有悯殊剑杀人行凶的线索。
然浥轻尘自路旁捻起一朵白色的小花苞,独有的香气瞬间钻入其间幽幽萦绕。
令闻香的人,不自觉停下脚步。
把花放在指间反复把玩,直至花苞忽而凋零,这才撒手道“这便是黄泉引路花的味道”
陈留道“一点生前执念,三把未了冤债,才会有魂魄心甘情愿过来跨过生死走向彼岸。”
“说的也是,总是有利驱使,才会让人不顾一切。”
“所以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