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眸微抬,不咸不淡道“此事不急,待了结百里家主与菰家主这桩公案,想见小鱼儿何时都可以。”
百里流年气结内伤,紧逼道“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是非要李化千死
“家主爱惜人才之心,吾甚为钦佩。然法不可乱,何况家主乃是司掌之人。
百里家的清誉,更重要不是吗”
一席话,说的百里流年毫无退路可言。沉默过后,便见他张扬大笑,朗声道“好,不愧是文宰。
再犹豫,倒显得流年着相。”
随着抬手轻轻拍打三下,虚空中立时涟漪激荡,两名监察天司之人将李化千提到宝德殿。
李化千一见到百里流年,身上冷汗便涔涔滑落。不说噤若寒蝉,也是战战兢兢。
道“司主饶命。”
说罢,扑通跪下,浑身瘫软在地上。
原来,百里流年也算到这一步。故早早将人绑了,单等菰晚风发难。而后他好借着此事把菰家小姐假死一起抖落出来,虽然失去一个李化千。但能用一枚没有价值的棋子,一石二鸟,同时削了菰家与少真氏,那他的命就值了。
李化千不想死,奈何此时的他浑身聚不起一丝的气力。心思虽然百转千回,对的不对的他都走马灯般过了一遍,可这些都于事无补。
对即来的命运,宛若被风扬散沙尘。
一吹,就没了
百里流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人自地上扶起,为其掸去尘埃,肃整衣衫,尤其是碰到褶皱处,愈加用心抚平。
他越是如此,李化千愈是怕的要命。
到最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
“司司主,我我”
百里流年分左右自他耳后各挑出一缕青丝,整理好放在胸前,垂眸道“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
李化千惊愕的抬眸,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怔怔的看着。
随着百里流年转身的刹那,人头忽的自脖颈掉落,吓得群臣纷纷倒退,捂着胸口大气不敢喘。
便是座上的弦不樾,也被他此举狠狠惊到。以为百里流年再如何不愤,也会把人提到无人知的地方私下解决。
未曾想,他会如此激进不留丁点余地。
眼看血水渐渐渗了一地,百里流年这才抓起袖摆慢条斯理的擦手,头也不回道“带下去,好生安葬。”
“是。”
两名监察天司之人平静的答到,一人拎起李化千的尸体,一人则端起地上的头颅,仍旧如来时一般消失无踪。
唯留地上一滩鲜红血渍,触目惊心。
待人走后,他才幽幽吐出轻飘飘的话语“如此,诸位是否满意”
群臣哪里敢搭话,这般轻描淡写摘了人头。自己俱也是仙道中人,然对于他怎么出的手,众人一无所知。
现下接话,岂不是自个儿找死
虽说大家都活的挺久,但人嘛历来有个通病。
那就是,既生何愿死
不然,世人何苦来哉去求仙问道。总归是不愿死,舍不下人世种种。
故,他们也惜命。
弦不樾闻言,眸光不经意间暗暗微敛,拂袖靠在座上道“家主大义,自是人人倾佩,岂有不满一说。”
说罢,将烫手山芋丢给菰晚风“菰家主对此结果,可还认可”
菰晚风顿时双手拢在袖中,抱拳道“菰某只想百里家主严惩宵小,以儆效尤,未曾想要取人性命。
家主如此,岂非陷晚风与不义”
又道“到底是人命,纵有过却也罪不至死。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群臣暗自腹诽,耳听夺命之语,然则敢怒不敢言。
只悄悄在心底把菰晚风骂的狗血淋头,从前道你是个君子好人,原来也是与之无二的奸佞。
亏得今番发作,才知有些的本来面目。
百里流年心内冷笑,面上不表。笑菰晚风果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道“照菰家主之意,是流年处事不周,滥杀人命有意陷害你啰”
“菰某不敢,就事论事难道也有错还是讲,欲海天只得百里家主一家之言”
“”
正剑拔弩张时,少真无一忽然道“菰家主,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百里家主既已做出惩戒,何不就此揭过”
菰晚风狐疑的看向他,沉默几息以对,道“文宰开口,晚风自然无有不从。
倘若百里家主从此能约束好部下,菰某也不是不近人情之辈。”
言下之意,他肯息事宁人是卖少真无一面子,而不是惧怕百里家的权势。
百里流年自然明白个中含义,不过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以百里家的能耐而言,一个菰晚风不足为惧。
只是,被只臭虫粘着不放打死了,也要沾身臭。真要僵持下去,可就因小失大,正中某人下怀。
于是理着刚刚擦手的袖摆,道“愿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