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綦毋授师心情大好,多吃了小半碗饭。
院落中,弟子仆从都吃惊不已,如同看到冰山融化。
然而,好心情如同流星,终究不会持续太久,一闪而逝。
“綦毋,有件事情找你。”
鲁授师不在家,二间堂暂且归綦毋授师管理,涉及到弟子的一应事务,都要直接找他本人。
丁掌殿找到綦毋授师,目的很明显,把王福逐出去。
綦毋授师面无表情,他这个人,说到底还是直肠子,不会逢迎媚上,领导交代什么我照干,想要听讨好的话,半句没有。
丁掌殿也知道他的脾性,直接开门见山,“我要剔除一个弟子。”
堂堂掌殿,主动要求驱除某个弟子,这可是大新闻,若是一般人,早已忍耐不住,旁敲侧击打听缘由。
“谁”
綦毋授师硬邦邦问道。
“王福,去年我带来的。”
丁掌殿摇摇头,“原以为他可堪栽培,结果我看走眼了,这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刷
綦毋授师不能忍,猛地起身,盯着丁掌殿。
“别生气,别生气。”
丁掌殿还以为,綦毋授师为王福生气,不由得越发坚定这个决定,连这样的老实人都被气得不轻,这王福不能在留了。
“綦毋,你看事不宜迟,明天就”
綦毋授师斩钉截铁,“不行”
丁掌殿愣住了,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极为坚定的意念。
“呃”
綦毋授师拱手,“鲁归,再议”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还要等鲁授师归来再谈。
“也行”
丁掌殿点点头,左右不过十几二十天,等鲁授师回来,和他一谈,将王福赶出去也成,唯一的损失,就是多耗些饭菜。
綦毋授师回到院落,左右环视,发现王福在符室。
这段时间,王福主攻雷殛符,平常都回宿舍休息,若是遇到沉迷到黑夜,索性就在此留宿。
这不,王福刚从二间堂返回,就埋头钻研起来。
“绝不”
綦毋授师又想起丁掌殿的提议,默默说了两个字。
符室内,王福埋头写符,袖口沾满朱砂,已经染红了大半,不光如此,十指尖尖也满是朱砂痕迹。
“嗯”
伸了个懒腰,王福看到身上的朱砂,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已经呼吸不少朱砂。
符室的环境下,空气中的微尘,都带着不少朱砂颗粒,难以避免。
修行之道重在平衡,画符要适度,绝不能喧宾夺主,一旦超出功法排毒的极限,就会出现重金属超标的病灶。
但也有好消息,雷殛符已经画成了,算是阶段性成果。
一张黄符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符文线条,令人看了头晕眼花。
论复杂程度,雷殛符和什么镇宅符等等,都不是一个层次的。
写画一张雷殛符,花费的心血精力,等同于一部长篇大作。
王福双手捏着符纸,对着外面的光线端详,越看越是满意,好了,可以进行下一阶段了。
雷殛符,威力巨大,不光要写画出来,还要养符。
具体操作手法,要在平地起一座法坛,将雷殛符镇在上面温养,积累符文力量。
时间多长,按照季节不同划分,眼下正值春季,雷声密集,属于养符的绝佳时节。
王福左右张罗,好不容易凑齐了法坛材料,毕竟画符的材料是綦毋授师,法坛这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
半日后,材料送到。
王福结清账,然后叹了口气,钱包空了大半。
这才知道,修行的根本,就是钱财资粮,无钱寸步难行。
一座法坛,就耗费他积攒许久的积蓄,先前他还以为腰包丰厚,还能撑一段日子,现在想来,高估自己的财力了。
平心而论,王福那些积蓄,用来吃喝尚且富裕,若涉及到修行消耗,那是远远不够的。
“哎”
还是要想办法赚钱呐
王福这边要建造法坛,舍友们还是见到材料送到,才知道情况。
“王福,你要办大事,怎么不告诉我们”
屠大有慷慨解囊,一出手就是十两的银锭。
然而,他的银子没送出去。
“我出吧”
陆瀚升一口气,决定承包王福这次修行的消费。
“不用了,下次,下次吧”
王福很感动,这帮兄弟还是够意思的,然而材料凑齐,剩下建造法坛只需人力,自己承担得起。
“有需要我们帮忙的,直接开口。”
陆瀚升指着自己和屠大有、铁庆发,“我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王福建造法坛时,内心感慨万千,先前见到的十全法坛,是老鬼谋夺自己肉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