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儒很好搞定,这种没有远大政治理想,只贪图享受的官是最好搞定的官,一点点钱就能让他们做出符合自己心理预期的事情,而对于李朝生来说,钱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而不好搞定的是洪承畴这样的人,这样人有自己的政治理想追求,比如洪承畴就是一个想要重塑大明,扶大厦于将倾,想获得权柄,按照自己的想法,理政,治民,安天下。
最起码现在的他还是这样,至于后来投降满清的那位大汉奸洪承畴,不予评说。
人都要阶段性的看,不是说一个人生下来就是一个好人,一辈子就是好人,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坏人,有的人开始是好人,后来就变成了坏人,善恶并非天定,只因世事无常。
当然了洪承畴绝对不是啥好人,他绝对是个大汉奸,这个没得洗白,也不容洗白,只因为这辈子做一件事,被骂了几百年,也丝毫不冤枉。
李朝生甚至觉得有可能,他想要在洪承畴变坏之前,干掉他,省的他霍乱天下。
长安县知县,柞水县知县,商洛县知县,三大知县联名状告蓝田县知县吞并土地,挪动界碑的事情,被张晋儒搁置了,张晋儒既没有把知县们的折子打回去。
也没有责令李朝生退还土地,恢复界碑,而是给了一个十分暧昧,默认两可的态度,典型的渣男招数,既不负责,不明说,不拒绝。
三个知县等了十几天,并没有得到张晋儒的答案,三个知县坐在一起一商量,看来张晋儒这关系走不通了,可是县里土地被蓝田吞了也绝对不能容忍,这已经严重损害他们利益了。
土地流逝,代表农户流逝,农户流逝那就是赋税流逝,赋税流逝,那就是代表他们可以贪污的钱在变少,这岂能容忍。
当真的触及到他人的利益之时,就算一只兔子也会想着跟你拼命地,更何况这些知县都是豺狼。
几个知县一商量,张晋儒不管,咱们就上告,于是一份折子递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现在是焦头烂额,他现在是陕西布政使,杨鹤是三边总督,算是他半个上司,不过现在也被反贼搞得焦头烂额,整个陕西一团糟,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官军的粮饷问题得不到解决。
你想让官兵剿贼,但你不能让官兵饿着肚子剿贼吧
这时中军大帐,洪承畴接过了本次各县交税情况,仔细一看,一片朱红,全是今年大灾,各地税负征收都远远少于以前。
有的缺了五成,有的缺了六成,有的还有缺七八成的不一而足,在一片红中唯有一个县,是正常的墨黑色。
蓝田县正常交税,而且甚至还多交了一些。
洪承畴看着账本道“哼,一群无能之辈。”
旁边主簿连忙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
洪承畴道“这不是教训,需要问责,去拟问责文书,给我下发各县,对了蓝田县下发一份嘉奖文书。”
“是。”
主簿立刻说道,这时主簿看了看洪承畴道“大人,那个,长安县令,柞水县令,商洛县令联名上书,状告蓝田县吞并土地,私自挪动界碑。”
“嗯”
洪承畴听了这话一皱眉“还有这事”
主簿连忙说道“此事不假,有三县文书。”
洪承畴拿过文书看了看,紧跟着看了一眼主簿道“今年这三县城税负如何,抛出被蓝田占有的土地可曾如数上交。”
“回大人,并未如数上交,柞水县缺了七成,商洛县缺了六成,长安县缺了五成五。”
主簿如实回答道。
听了这话洪承畴道“蓝田呢除了本县应该交的,他们占有的土地可交税了”
主簿这时点头道“经核算,分文不差。”
洪承畴闻言道“那还管什么,文书打回,不予批准。”
主簿听了这话看着洪承畴道“大人,这三个县知县虽然是无能之辈,可是任由蓝田县吞并其他县城的土地,这不合规矩啊。”
听了这话洪承畴看了主簿一眼道“若是盛世年景,蓝田县令如果敢不管此事,任由此事做大,本官敢砍了他的脑袋,最轻也让他丢了官职,可是现在什么情况,此乃乱世,今年陕北贼情更胜从前,跟贼寇比起来,这吞并土地的事情算得了什么”
“而且最关键的随着灾情越来越严重,来年贼情会更加严重,咱们需要大军剿灭贼,而大军需要粮食,而现在这些无能之辈不能给我粮食,他蓝田县能,那么我就支持蓝田,别说他只是侵吞了长安几个县城一点点土地,只要它的粮饷不差我的,他就是把长安县都并到蓝田县我都没意见。”
洪承畴这话一说出来,主簿傻傻的看着洪承畴“大人,您,您就不怕他做大”
洪承畴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做大”
“多大我就让他做大,他能做的多大”
主簿看着洪承畴道“若是不加限制,恐怕能做的天大。”
听了这话洪承畴笑道“笑话。”
“现在允许他蓝田县无休止的扩张,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