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真人知难而退,“清元天”诸位大德为浑天老祖所镇压,以“清灵之气”填塞窍眼,禁锢修为,锁于通明殿下。一日一夜后,魏天帝携鱼玄机、元邛道人、大陵五抵达“清灵云海”,浑天老祖引碧蟾子、知盈、秀禾、明夷、袖海、大孚亲自出迎,言笑晏晏,相见甚欢。
局势翻覆,波诡云谲,主宾都无心寒暄,碧蟾子主动邀鱼玄机、元邛道人、大陵五前往通海殿观礼,知盈道人等露了下面,各自退去,魏天帝随浑天老祖来到通玄殿坐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多余的客套话不必赘述,双方径直切入正题。
二位天主是天然的同盟,某种意义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很快就达成了共识,相互援手,一致对外。“虚元天”残破不全,与“玄元天”并不对等,浑天老祖答允放开星云,待魏天帝踏上归途之时,携去数百星辰地界,以填补空位,拱卫“陷空境”。魏天帝心知肚明,浑天老祖此举是卖他一个人情,三界、深渊、大荒界、惑界才是他势在必得之物,其余不过是掩人耳目。
定下攻守同盟,浑天老祖去了一桩心事,这才问起瞿鱼龙回归一事。魏天帝道明前因后果,推出一缕气意,内藏一门完整功法,请浑天老祖参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浑天老祖并未小觑,他于神念中推衍百余息,粗粗观其大略,叹道“堕入永寂,犹可借镇道之宝回归现世,虽然道行一落千丈,从此退出道争,苟延残喘,总是一条生路。”
魏天帝道“鱼道友将这门功法先后授以湿人头、大陵五、山涧、碧蟾四位道友,以补全本源之名,行挑拨离间之实,其心可诛。不过镇道之宝修持不易,终不愿久居人下,摆脱桎梏,成就上尊大德,亦势在必行。浑天道友功行深厚,可能另辟蹊径,将这门功法改头换面,相助几位道友得偿所愿此事若能成,一举数得,碧蟾道友可回复元气,虚元天又多几位同道,更能斩去无妄子一条臂膀,浑天道友意下如何”浑天老祖仔细思忖一番,觉得此举利大于弊,当下颔首道“瞿天主心思周密,未虑胜先虑败,提前布下后手,不足为奇。这门功法逆天而行,耗费无数心血,已推衍到极致,另辟蹊径谈何容易,不过若能说动瞿天主鼎力相助,倒不妨一试。”
魏天帝道“在吾看来,此法纵然推衍到极致,仍非完备,瞿天主失了存世之身,侥幸从永寂归来,与鱼玄机意识合而为一,说是另一人也未为不可。”
浑天老祖闻言微微一怔,颔首道“道友所言不无道理,瞿天主占了鱼道友躯壳,吞噬其意识,自身难免潜移默化,心性大为不同。不过少年郎初入江湖,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及至吃过苦头,久历风霜,从此谨小慎微,性情前后虽异,却也不能说是另一人。”
魏天帝转念一想,隐隐抓住了其中关键,革真人、瞿鱼龙、浑天老祖、无妄子四位天主因混沌而生,修持至今,不知经历多少变数,孰为本,孰为末,早已分辨不清,在他们看来,躯壳可弃,意识可迁,混沌之下只论道心,其余一切俱为虚妄。
天选之子对于自我的认知,与他们这些从底层一步步杀上来的上尊大德,泾渭分明,天差地别,这也将成为革真人、瞿鱼龙、浑天老祖、无妄子四天主与麾下诸位同道、与镇道之宝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前有瞿鱼龙剥夺鱼玄机的意识,从永寂归来,后有革鼎、临观二人被迫舍弃存世之身,冲突已初现端倪,人心向背,引而不发。魏天帝心中不无感慨,同立于诸天万界之上,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正如魏天帝提议,推衍功法百利而无一害,事不宜迟,浑天老祖将鱼玄机请入通玄殿,道明用意,嘱她分出一具气意化身,将功法从头到尾演练一遍,以供参详。一具气意化身,即便毁去亦无伤根本,鱼玄机亦想看看二位天主如何另辟蹊径,将这门功法改头换面,辟出一条新路来,欣然同意。通玄殿内,“清灵之气”如龙蛇游走,鱼玄机推动气意化身从头修持,将这门功法的细微变化毫无保留,展现于浑天老祖眼下,及至最后关头,存世之身似满非满,似空非空,意识不断向内塌陷,才戛然而止。
浑天老祖心下了然,从修持这门功法起,鱼玄机的自我意识就抽丝剥茧,不断削弱,最终退回混沌之初,瞿鱼龙身为祭主,冥冥中羁绊不绝,得以从永寂归来,顺利占据存世之身,与之合而为一。他沉吟良久,喃喃自语道“果然是巧夺天工,妙不可言”
得浑天老祖首肯,鱼玄机神色如常,心中却颇有几分得意。
浑天老祖端坐于碾龙椅上,垂下眼帘凝神思忖,“清灵之气”缠绕其身,活泼泼游动,忽而钻入,忽而钻出,无有一刻停息。魏天帝与鱼玄机静静等待,不知过了多久,浑天老祖气意一滞,霍地抬起双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显然智珠在握。
魏天帝问道“浑天道友可有所得”
浑天老祖微微颔首道“尚有一二处关节未能疏通,道友不妨多留几日,来日你我合力试上一试,或有可为。”
魏天帝看了鱼玄机一眼,后者委委屈屈起身告退,心中有几分不忿。浑天老祖过河拆桥,分明不欲她得闻其中奥妙,魏天主亦不为她说话,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