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决荡,杀敌无数。交战不过一个时辰,“陷兵阵”腹背受敌,乱成一锅粥,铁血命气被打得支离破碎,大军如俎上鱼肉,毫无还手余地。象兵镇将目睹战况呈现一边倒的架势,没由来心中一紧,按说双方战力在伯仲之间,敌军何至于如此不济
身处沙场,千军万马簇拥之中,反应难免慢上半拍,正当象兵镇将起疑之际,却听霹雳一声震响,一支强军从“陷兵阵”后冲出,狂飙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十鼎镇将。涂祥晚于涂瑞觉醒,先入世为主,后入世为辅,为奴,为药,涂瑞与契染对撼一道神通,折去右臂只是表象,本源受损,元气大伤,故此甫一会面,便迫不及待吞噬涂祥,将其一身血气精元尽数占为己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然则涂瑞若不趁他入世尚浅,意识单纯,抢先一步将其压制,待到主辅倒置,强弱悬殊,被吞噬的就是他自己了。
身躯恢复如初,伤势稳定下来,朝着好转的方向转变,涂瑞镇将心中稍定,踏入营帐内坐定,观海镇将立于他左手,浑浑噩噩,云里雾里,不知他为何摇身一变,成为三军说一不二的主帅。对观海来说,金翅、太白、明海都是统帅百万魔物大军的大人物,平日里可望不可即,如今一个个屈居人下,恭敬有加,没有半点怨言,令他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落日坪风雨欲来,一场混战在所难免,推动血气流动是深渊的意志,任谁都不能违逆。涂瑞镇将随意问了几句,将战事委托三将处置,何时打,怎么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只要看到胜果,这也是深渊之底的意思。金翅镇将闻言松了口气,他最担心涂将军借着监军的名义指手画脚,胡乱出主意,既然对方如此开明,他也甘心受其驱使,拼上老命做一场。
但丑话须说在前头,金翅镇将斟酌言辞,请监军大人许个准信,象兵与十鼎背后亦有人撑腰,大军交战,他自然不退半步,万一上境大能插手战事,还要请他出面抵挡。涂瑞镇将微一踌躇,答允他上境大能出手,自有人出面抵挡,大军可酌情审势,退避一二,无须拿性命去填无底洞。
象兵与十鼎背后之人,金翅镇将心中隐隐有数,深渊的上境大能屈指可数,两派彼此对峙,水火不容,即将到来的落日坪一战,便是他们意志的体现。得到涂将军许诺,他放下心中一块石头,不再耽搁对方歇息,引了太白、明海二将告辞而去。营帐中只剩二人,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终于远去,观海镇将常常松了口气,他已将自己卖给涂瑞镇将,死心塌地,反倒没那么多忌惮,反倒是金翅、太白、明海三将令他如坐针毡。这是来自上位镇将的压制,同处一帐,他倍感压力。
涂瑞镇将沉吟片刻,命观海镇将去军中挑选一些精锐老卒,人数也不须太多,分作两队,充当他身旁的亲卫,对大军来说,百八十老卒只是九牛一毛,金翅与明海不会在意,反而乐见其成,这表明监军大人俯下身子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深渊主宰,深渊主宰向来独来独往,最多指派心腹将领,绝不会与下层魔物打交道。
有个接地气的监军是好事,金翅与明海大开方便之门,很快就选出两队亲卫,每队五十人,各由一名牙将统领,直接听命于观海镇将,驻扎于中军营帐外,轮番守卫戒备。涂瑞镇将在账内潜心养伤,并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奇气运转周天之数,伤势虽大有好转,却始终未能恢复鼎盛之时,为此他颇有些苦恼。
不过他猜想,契染也有同样的困惑,所以下一次两军交锋,金翅镇将担心的上境大能,十有会是昊天。深渊三皇之首,最初得到的上境大能,涂瑞镇将琢磨来琢磨去,确信自己不是昊天的对手,提起右手食指,牵引血气,临空勾勒出一道繁复的血符,一气呵成,神完气足。血符漂浮于空中,熠熠生辉,他仰头欣赏片刻,自己都觉得满意,这才抿唇轻轻一吹,目送其渐次淡去,消散于无形。
涂瑞镇将依约送出讯息,至于转人会如何处置,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
大军休整数日后,拔寨起营,有条不紊开进落日坪。金翅镇将早有预感,这一战若按惯例布阵,步步为营,层层推进,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他决定改变战法,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
视野尽头黑压压一片,敌军先头部队如潮水般进入落日坪,摆下一个“陷兵阵”,金翅与明海居中调度,气运冲天而起,一为淡紫,一为天青,数十万大军三面布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象兵镇将熟视良久,传令余烬、苦羯率本部精锐前去试探,他则亲领大军向左翼运动,摆出一副强攻的态势。与此同时,十鼎镇将亦调度人马逼向右翼,与象兵遥相呼应,一旦时机成熟,便同时进兵,左右夹击。
镇将头顶气运,以奇气约束铁血命气,牵一发而动全身,金翅与明海坐镇“陷兵阵”,无所遁形,象兵与十鼎亦如黑夜中的火炬,进退一目了然。双方的布置都落在明面上,谁都瞒不过对方,也做不了假。
余烬、苦羯各率一支偏师杀进落日坪腹地,铁血命气连成一气,如潮水拍打礁石,长驱直入,狠狠撞向敌阵。双方甫一接触,二将便察觉不对劲,犹如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