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不到,格来斯顿就被窗外的声音惊醒。
他勐地坐了起来,紧接着脑袋就像是被斧头噼了一斧子,疼得差点又倒下去。
他三点多才睡,还是喝了很多酒才睡,不然一点都睡不着。
每当他躺在床上直视黑暗时,就会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萦绕在他心头。
那种感觉就像是坐在书桌前看着杂志上穿不起衣服的女孩们做着手工,门外父母的脚步声响起,偏偏此时已经到了最后一刻。
随时随地,都会被发现的恐惧,恰如此时此刻
只有喝多了之后,才能昏睡过去。
等他喝了一口水,扶着额头勉强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撩开窗帘眯着眼睛向外瞅去。
夏天的早上天亮得比较早,六点不到就已经能看见了,而此时快到七点。
新升的太阳并不刺眼,阳光也不炽烈,落在人们的身上丝毫让人们想象不到等到中午时它有多么的严酷
外面已经挤满了人,记者们,还有维护秩序的警察,和守在院子里的保镖们
一股子怒ua的一声从脚底升起,他盯着那些记者看了一会,转身进入洗漱间。
不多时,他已经穿戴整齐,来到了大门处。
记者们疯狂的按动快门,更有数不清的记者开始自顾自的提问,也不管格来斯顿是否听见了他们的问题,又开始自问自答。
像是「你不回答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无法解释这些」或者「你保持缄默是不是在默认了」之类的,对于他们来说格来斯顿不回答比回答更好。
至少不回答他们可以随便写,但回答了再想要扭曲他说的话,反而难度增加了不少。
记者和女支者有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都是为了钱。
甚至有时候记者还不如女支者,至少有些女支者多多少少还有点底线,但记者真的不多,甚至于没有
格来斯顿皱着眉头在保镖的保护下上了车,缓慢的离开了这。
坐在车里时,他正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麻烦。
康纳昨天晚上说的话,现在才真正意义上「惊醒」了他。
之所以谣言能够传播得这么快,甚至是在国会中都开始流传,并不是这个谣言的内容有多么的骇人听闻。
而是大家都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个谣言,并且相信它
毫无疑问,保守党肯定也参与了其中。
他的头又疼了起来,心情也变得郁闷烦躁。
当他走进崭新的进步党办公大楼时,这种烦躁的情绪变得更加强烈了
每个人,不管是保安,保洁,邮递员,普通的员工,前台的文员,还是那些党内有职务的人。
无论是谁,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当他们看见格来斯顿的时候,他们的动作就仿佛被谁按了暂停键。
他们保持着动作的「最后一帧」,然后看着他,目光平静却惊涛四起的看着他。
那种眼神,仿佛会说话,仿佛在对他说
「瞧啊,这个刽子手居然敢来这」
每个人都在看着他,他的情绪再次有了剧烈的波动。
他站在电梯口,突然回头,那些依旧在看着他的人,这个时候好像又被那个神秘的力量按了播放键。
他们从「最后一帧」开始,继续做自己手中的工作。
保安拦着邮递员不让他进去,保洁清扫着地面被前台女文员丢下的碎纸屑,其他人小声的交谈,或者前往自己工作的地方。
叮的一声,把格来斯顿从某种情绪中拉回来,他走进了电梯里,电梯上只有一个按钮,他办
公室的按钮。
「捐助」了这栋新办公大厦的资本家和他关系非常要好,特意为他准备了一间在最高层的办公室。
也许是一些大资本家的习惯,也许是其他原因,整层楼就只有他那一个办公室。
这点他和林奇很像,林奇也喜欢一层楼就自己一间办公室,他也喜欢这样。
所以这个电梯,是他的个人电梯,不去其他楼层。
等他来到办公室后,坐下还没有两分钟的时间,一条「坏消息」,就从斯勒姆传了过来。
老东西,醒了
进步党老人五点多就醒了,不过当时他还很虚弱,根本没办法大声的呼喊,连按按钮呼叫医生护士的力气都没有。
谁都没有想到他会醒得这么快,他除了有非常严重的伤势外,大量的失血之外,体内还有浓度很高的。
就算是一头牛,都得天亮之后才能醒来
他在床上又迷迷湖湖的睡了一会,直到六点多,他终于有力气按动按钮,随后医生就急匆匆的赶来了。
老人的精神很萎靡,一辈子亦敌亦友的挚友就死在他的面前,自己胸口开了两条加起来有一尺长的刀口,大半个下巴彻底的消失。
他不可能表现的那么好
但也不算太坏,至少从医生的角度来说,他能这么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