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林奇刚刚关闭了电视。
他不是很喜欢看电视,但也不会拒绝看电视。
联邦电视台播放的节目历来都以“大胆”著称,当然这个大胆是有所保留的,但这并不妨碍林奇给它同样的评论。
随着战争的开始到爆发已经有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的时间里联邦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情。
根据非官方的统计,有大约二十万左右的士兵军籍被注销,这些人可能都死在了战场上。
人们不经常讨论这些。
不像盖弗拉人那样总是把这些问题挂在嘴边,相较于盖弗拉本岛拥挤的生存空间和更复杂的生存环境。
联邦政府在鼓励生育的同时,人们也愿意多生。
孩子多了总会长大,只要长大,就能干活养家。
人们的愿望和想法总是很朴素,一个人干活和十个人一起干活,每个月能够得到的收益是完全不同的
这也是为什么联邦到现在还存在很多类似报头那样的角色,他们的存在也反映出联邦社会的有一种现象、加上联邦政府只禁止了十岁以下的儿童工作,对十岁以上的儿童并没有作出太多的限制,只是规定了工作时间。
所以大多数联邦家庭,特别是中下层,都愿意生得更多
刚才林奇看的电视节目内容就是反映这样一件事。
受采访的是一名五十七岁的本土联邦土著,联邦土著说的是联邦人,土著才是那些原住民。
这位联邦老人有七个孩子,他的第一任妻子给了他三个孩子,然后那个可怜的女人死在了生产上。
他娶了第二任妻子,然后第二任妻子给了他四个孩子,后来因为传染病死在了医院门口的小花园里。
之所以请他上节目,并不是因为联邦的电视台想要让他告诉联邦人,自己能多生孩子有什么秘诀,虽然有些人一定会对这个秘密感兴趣。
更多的,是希望他谈一谈他已经阵亡的三个儿子。
他一共有五个男孩和两个女孩,其中的三个男孩已经在纳加利尔战场上牺牲,联邦军方的抚恤金也送到了他的手中。
同时他现存的最小的儿子,说是男孩,其实也有二十一岁了,不久之前才完成了入伍的体验。
联邦军方想要把他塑造成为一个类似默默无闻为联邦付出的英雄们的父亲,但很显然媒体的观察角度不太一样。
也就有了这样一期节目。
电视台的本意并不一定是要和联邦军方唱反调,可能是想要突出战争的残酷,或者趋于其他什么目的,但显然,他们没做到。
主持人在节目中问老人一个问题,“你已经牺牲了三个孩子,我认为你和你的家庭,已经比绝大多数联邦的家庭付出得更多,也做得更好了。”
“为什么伱还要送第四个孩子上战场,是因为你内心中的责任感,还是危机感”
这个问题很严肃,很有深刻的内涵,但是老人的回答弄砸了这个问题。
“他们承诺我,入伍之后会按照军官的标准进行培养,我希望我们家里能出现一名军官。”
老人的回答很朴实,“如果他能活下来,这对我们的家庭来说将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变化。”
“你知道,有时候你总会遇到一些麻烦,如果他能成功,我们就有了避免麻烦的办法。”
“而且军官可以免税,还有很多的福利”
太真实的回答让主持人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接
主持人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回答出如此冷血的话,想要调动起某些情绪,可始终都没有办法。
到最后,主持人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考虑过你的孩子还会受到伤害,甚至是牺牲吗”
老人笑了笑,有些无所谓,“你一定没见过我的长子。”
主持人点了点头,“我了解得不多。”
老人似乎这个时候一点面子也不给主持人了,他摇着头说道,“你不是了解得不多,你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人们只能,也只会看见那些他们关心的。”
“我的长子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下半身已经瘫痪了,而造成他如此沉重伤势的是两伙帮派的火拼”
“他只是一个搬运工,却因为黑帮的火拼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腰椎,他是无辜的,但他受了伤,而我们只得到了两百块钱的赔偿”
“危险不只是来自战场上,我们周围,每时每刻也都存在着危险,而且并不见得比战场上逊色多少”
“对我来说,让他们挤在我的房子里随时随地有可能被帮派拉走加入他们,然后死在某次火拼里,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还不如把他们送上战场,至少有人会记住他们的死亡,也会有一笔抚恤金让我们能生活的更好。”
他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是在叙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者是一件很普通的,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事情。
主持人彻底被整不会了,因为害怕孩子被拉进黑帮火拼死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