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小雨,落在人们身上并不像冬天那样令人觉得寒意透骨,但冷,多少还是有一点冷的。
只是这种冷不再让人觉得现在是冬天。
大街上,两名没有打伞的工人带着鸭舌帽,低着头,快速的行走在马路上。
一个老人,一个中年人。
他们是父子二人,都在工厂工作,昨天晚上看了新闻,今天特意到附近的工会俱乐部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对于这些工人阶级来说,社会保障,养老,医疗之类的,比战争对他们的影响力更大
他们不在乎战争谁赢了谁输了,就像是十年前他们不在乎大萧条会不会摧毁这个国家,摧毁这个世界。
他们只是小人物,只能关心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其他。
有人说要胸怀广阔,要放眼世界,连肚子都填不饱了,谁他妈在乎明天世界会不会毁灭
积攒的雨水落了他们一脸,也许戴帽子的目的,只是不让头发变得那么潮湿。
两人的步伐很快,在行人中穿梭,他们尽量不去触碰到其他人。
但难免的,有时候也会碰到,这就让马路上偶尔会有人说出几句脏话。
联邦人的素质从来都不高,强暴,抢劫,杀人,入室对这里来说都是常有的事情,就更别提路边随口骂几句人。
穿过了长街来到结尾,工人俱乐部的招牌和霓虹灯让父子两人驻足。
他们站在门外拆掉了帽子随手甩了甩,然后拍打了一下衣服,让身上的水柱聚在一起,快速的流下去,随后擦了一把脸就进入了俱乐部。
这在他们这些人群中很常见,他们不太会经常的用伞,因为雨伞并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伞骨和伞面对现在的工业来说还算是比较先进的技术。
一般人家往往只会备一把伞,有些家庭甚至从来都不用伞
大街上,那些打伞的人,都是家境殷实的人。
两人一进大厅,就见到满地污渍,都是污水和脚印。
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父子两人的工友,他们都是来询问保障金和养老问题的。
工人工会的人很认真负责,一直在解释,两人来的时间也恰到好处,刚好走了一批,负责解释的人才开始解说。
“现在我们把社会保障不服拆分成为了国家责任和企业责任,其中国家责任中承担的是”
那人卖力的大声的说着,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他甚至都不需要看稿子就能把这些话说出来。
是他有特殊的才能吗
不,只是说的多,逐渐的就不需要稿子了,全他妈背下来了。
父子两人站在最外围,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每时每刻的新产品,下沉产品,光荣。
光荣是商品名字,全名是“光荣的劳动者”,正面是手持工具的工人正在机械旁工作,反面是“荣光永远属于光荣的劳动人民”。
它的劲头很大,虽然烟草的品质不怎样,但人们要的就是劲大,耐抽,销量很好。
毕竟大品牌做下沉市场,就像奢侈品搞一堆什么轻奢去收割中产阶级,人们越是认可品牌的价值,收割的镰刀也就越是锋利
房间里都是烟味,难怪窗户和大门都打开着,父亲递了一根烟给儿子,父子两人一边吸着烟,一边听着那人解说。
说了有那么二十多分钟,那人终于闭上了嘴,这个时候围绕在周围的工人们开始说话了。
有人问道,“我们可以一次性把所有的费用都交齐吗”
这个是很多年纪大的工人都非常关注的,因为前些年大萧条的时候实体产业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超半数工厂都倒闭破产。
大量人员失去工作岗位,以至于很多人年的时间都没有缴纳社会保障金,这也让他们成为了旧有社会制度下的受害者
现在,机会来了,有些还差那么一两年的人就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负责回答问题的工人工会官员点了点头,“当然,当然”
“在我们工人工会的工作下,我们和社会党在这个桉子里提出了非常多的建议和意见,今年作为社会保障制度改革的第一年,你们可以一次性交清政府责任部分的欠缴部分。”
“但只限于欠缴的部分,像是二三十岁的兄弟,只能按照你们第一年工作的时间到你们现在的,也只能交齐,不能多交,只限于最低两个档次”
老人插了一句嘴,“我之前缴纳的社会保障金不到年限,他们把钱退给了我,我现在还能补交吗”
他加重了一些语气,“一次性交清”
声音里带着一些期冀,渴望,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他运气很不好,前年到了退休的年纪,五十五岁,十年前的大萧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可怕的噩梦。
他理所当然的没有缴纳满三十年,按照当时社会保障制度的规则,他不符合终生享受的条件。
他缴的钱全部都退给了他,他没有养老金,没有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