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飞行时的声音是非常特别的。
有多特别
它就像是一层犹如实质的音浪,从远处呼啸着奔腾而至。
起初时能听到的声音其实并不刺耳,更不猛烈,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边轻微的颤抖着,你甚至都分不清那是飞机飞行时发出的声音。
当飞机越来越近时,起初不会让你感觉受到影响的声音,开始显露一些它的威力。
声音从无形之物,变成了有形之物,它就压抑在每个人的心头,胸口,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然后毁灭的声音,充斥着天地之间,如同巨浪海啸一般,人在它面前是如此的渺小
“轰炸机的声音”,瑞恩很清楚这种声音,在马里罗时,他曾经近距离的接触过轰炸,当时就是这种声音,带来了毁灭。
此时是夜间,他有些奇怪,他对空军的作战并不是很了解,但他也知道夜间轰炸最重要的是寻找到目标,然后进行轰炸。
除了防御阵线的最前线还有一些探照灯不断扫射滩涂,拒绝任何人趁着夜色靠近那里,防线之外的地方没有什么光亮,黑乎乎的。
在敌人的枪口下扎营并且照明,那绝对是嫌自己白天时运气好没死成,现在又开始找死来着。
如果没有办法在黑夜里锁定敌人的位置,轰炸机怎么寻找目标
瑞恩有些茫然,他不太懂这个,只是本能的觉得奇怪。
随着轰炸机的声音越来越近,基地中又出现了一些士兵,他们打开探照灯对着天空开始寻找那些飞机,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响了起来
其实早在两分钟前,指挥部就接到了前线的电话,询问是否需要发射照明弹为轰炸机寻找目标。
当时指挥部很茫然,他们虽然计划好了轰炸计划,但并不是在今天半夜
他们打算把轰炸时间延迟到早上四点钟,纳加利尔的凌晨四点已经有了可见光线,轰炸机能够精准的寻找到对方扎营的地方,然后进行轰炸。
而且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还在睡梦中,突然的轰炸能让他们像是没有头的苍蝇那样在营地里乱转,最后成为尘土。
指挥部立刻打电话给了飞机场,询问是不是计划有变,得知了飞机场并没有飞机起飞之后,指挥部立刻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飞机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这个营地,停在营地内的战车纷纷动了起来,机枪手操控着四联机关炮调整角度,在探照灯的光柱下,开始朝天空射击。
基地中也有几座防空炮,这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的情况,没想到倒是用上了。
和那些战车不同,这些防空机关炮的子弹中有曳光弹,一道道拖拽着光线的子弹飞上了天空,作为预瞄的校准。
很快,有一架飞机突然间打着旋朝着地面栽下来,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欢呼声,耳边就被密布的尖啸声布满
只是站在地上,就能够想象得到那些炸弹或者炮弹此时正在旋转着头朝下地朝着地面落下来,每个人都一阵阵的心慌。
瑞恩猛的一抖,一边冲向电站,一边大声的咆哮道,“快把所有照明系统关闭,快”
就像是他之前思考的那个问题,如果没有引导,夜间的轰炸是难以完成的。
没有人能预料到彭捷奥人居然率先发动了夜间轰炸,而联邦人的大意,则成为了“帮凶”。
此时从天空中俯瞰,地面上的星光星星点点,每一束光源的附近或者不远处,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人。
这为那些飞行员们了非常简单直接的目标,他们不需要安排自己人冒着危险在夜间标记敌人,更不需要去猜什么地方有人,什么地方没有人。
只要把炸弹投向那些光源附近就足够了
瑞恩冲进了电站,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那些士兵,士兵们在短暂的理解之后,开始关闭发电站。
营地内的光源开始大片大片的消失,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在黑暗中祈祷。
爆炸声不断袭来,一切都彷如在地狱之中
不知道多久之后,瑞恩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十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
他看了看四周,坐了起来。
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脚踝处传来,他整个人几乎就要疼的蹦起来
一个电柜倒了,压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脚踝有可能骨折了。
但也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在电柜下还有一个战友,看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他的身体承担了更多的重量。
瑞恩用力在嘶吼中把自己的腿脚从电柜下抽了出来,他爬了起来,转身朝着身后的营地看去。
整个营地就像是被炸上天后又落下来一样。
此时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处完好无损的建筑了,到处都是废墟和末日的景象。
同事们正在积极的寻找伤员并且救治,可能是瑞恩刚才的嘶吼声被人们听见了,此时有人在远处指着他大声的喊道,“那里有伤员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