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停,停了打。
坐在卡车上吸着烟的阿库马力望着远处腾起的烟雾,紧接着耳边才传来爆炸声。
刚来带安美利亚行省的时候,他很紧张,这里可比纳加利尔那边的局势紧张多了,每天几乎都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枪声,车队里还有个倒霉的家伙在打水的时候不知道被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子弹一枪干在了大腿上。
人们很惶恐,不安,畏惧,但很快,他们就适应了。
只要不去城市的边缘地带,只要附近没有盖弗拉人,他们就会很安全。
那些打黑枪的人都是专门盯着盖弗拉人打,离那些盖弗拉巡逻队远一点,就不会招惹到人。
这段时间里车队并没有分配什么工作,大家都处于一种没有事情干的状态中,不过领队说了,就算没有事情做,每天两块钱的工钱也不会少
当然这是指那些有技术的工种,比如说阿库马力这样的卡车司机,普通工人每天只有一块二的工钱,联邦索尔。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挺爽的,什么都不用做还能拿到钱,有些人甚至希望这边的情况再糟糕一点,他们就能够偷更久的懒。
远处的爆炸伴随着密集的枪声传来,阿库马力的心思却不在这方面,他吸着廉价的香烟,这种以前他不可能尝试的东西如今可以稍稍慰藉他无处安放的心。
用武装对抗强权,有意义吗
他吐了一口烟雾,看着这口劣质的浓烟在空中被微弱的气流吹散,扭曲,最终消失不见,就像是此时他的思绪,杂乱无章。
一开始,这里发生的一些情况有些改变他的想法,也许武装反抗组织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的确能够给这些强权带来一些冲击,甚至拿回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国家,民族的意识,尊严以及自由。
可随着接下来的镇压和抵抗不断推动,直到这一刻,他开始有些迷茫。
那些反抗组织打了这么多天,除了在城市外围闹一闹之外,他们根本打不进帝国区,更别说把里面的盖弗拉人驱逐走,看上去他们好像占据了巨大的优势,毕竟城市的外面都是这些人。
可阿库马力却始终感觉到,这些反抗组织其实非常的弱势,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到。
没有政治地位,没有发出声音的能力,他们的想法和要做什么都无法让其他人感知到,更不可能让人明白并且争取更多的认同和支持。
他很迷茫,武装反抗真的有价值吗,纳加利尔是否也适用
就在他迷茫之际,领队突然跑了过来,他不断拍打着卡车的车门,惊醒里面的司机。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即使司机没有任务,工作时间内也必须停留在卡车周围或者车厢里,否则就要扣钱。
这也是为了车队随时随地能够发动起来,从这一刻来看,效果非常好。
“动起来,都动起来,小伙子们,去码头”,领队指挥着车队,一辆辆卡车立刻发动起来,朝着码头驶去。
有人探出头问领队,“老板,我们要去做什么”
车队的领队是联邦人,但是是一个不那么严厉的联邦人,他不会傲慢的拒绝和纳加利尔人交流,有时候他表现的也很亲切。
尽管他不喜欢人们叫他老板,可纳加利尔的工人们就是喜欢这么叫他,在纳加利尔人看来,“老板”这个词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领队脸上多了一些笑容,“物资来了,到那边会有人告诉你们具体的情况,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开工了”
工人们顿时议论起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开工了,这似乎意味着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多少接受过一点教育的阿库马力顿时意识到这边的时局似乎要发生变化了,也许他们的林奇老板已经和盖弗拉人谈妥合作,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安美利亚地区有很多河流,有些河流直接连接着入海口,一些小型货船可以直接进来。
半个多小时后,车队抵达了码头,除了大量堆积在码头上的商品除外,还有不少穿着联邦军装的军士正在整装。
趁着装卸货物时,阿库马力给了搬运工散发了一根香烟,顺带着聊了聊,“这是什么情况”
装卸工一边吸着烟,一边喘着气,“不清楚,这是第三批了,看样子还没有完,至少来了一两千人。”
阿库马力的表情有些肃然,的确有些事情发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诸里斯城内城外的枪声就没有停过,大量的武装分子被这些联邦来的雇佣军搜刮出来,然后公审后就地枪毙。
阿库马力见过不止一次,因为有时候被抓到的人太多了,尸体需要运到火电厂那边进行焚烧,需要用到车队的卡车。
第一次见到那种画面时,阿库马力的嘴唇烫出了一个水泡。
数不清的本地人被拴在一个木板上,十个木板为一组,卡在一个能移动的底座上,这些人站立着面对着前来观看的市民,然后有人宣读他们的罪状。
大多数都是破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