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愣了愣神“王爷,快人快语。”
“从不藏着掖着,有话直说,语出至诚是我的一贯风格。”江公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张仪却点头“别的不说,打劫是真的。王爷弄出纯净琉璃,酿出极品美酒,炒制绝顶好茶,烧制精美瓷器,推出奢糜香水等等,一本而百万利,用抢劫形容丝毫不假,至少老夫都很难控制夏国财富外流。”
“过奖过奖。”江凡抱拳很谦虚道。
张仪
我是在夸奖你么
你听错了,还是我表达有问题
算了,有点糟心,张仪决定不和他谈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他那顺杆爬,无底线跑偏的思路你永远追不上。
“哦对了,来前儿我师傅也就是你家老爷子托我看看你,说你有些不孝,这么久一封书信都没送去”
万万没料到,张仪不打算谈,江公子却丝毫不给机会。
“那个提前声明啊,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老子”江凡认真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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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是你老子
张仪心里差点就破防。
但张仪到底是张仪,怎么可能被这些小伎俩乱了心思。
“哦,家父可安好”
“好得很,能吃能睡,白了也胖了,哦,对了,还结婚了”
“噗嗤”张仪到底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去。
江凡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往后移动了三尺。
张仪咳嗽一阵,才接过侍女的丝巾擦拭一下“见笑,见笑,呛着了。”
江凡这才把屁股挪回去“小心点嘛,这么大岁数浪费茶多不好,大贵的。”
张仪额头青筋跳了跳,很想抽他,这玩意儿忍不住啊。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气儿,终于皱着眉头开口“成婚家父这是”
“啊,跟花娘,俩人都这岁数了,是该安享晚年之乐,说起来,这事儿也有你一份功劳,当初可是相国陪着老师去接回的师娘。”
江凡说话听着很诚恳,但张仪总觉得古古怪怪,可偏偏又说不出古怪在哪。
“经历几十年风风雨雨,聚散离合,总算修成正果,老师和师娘得以安享晚年,我这做徒弟的也算很舒心”
江凡有点感慨道。
张仪却越听越不是那个味儿,怎么,合着都是你的功劳,我这做儿子的漠不关心呗
虽说事实也是这么回事,但总感到别别扭扭。
“安享晚年”张仪缓缓道“若家父能看开,从此安享晚年,倒的确不错。”
江凡看看他“老张,你话里有话。”
张仪也不否认“张仪与家父主张先前便背道而驰,如今更是格格不入,仪也并不想有朝一日和家父对垒。”
江凡道“你倒是实在。所以说,你还是担心你家老子根本没想过要撒手。”
“他撒不了手,没人比我更了解家父。”张仪淡淡道。
江凡呵呵一笑“虽说知父莫若子,但江某也不敢苟同,老师如今在骊山生活的很好,你就少惦记吧,说实在的,你惦记的事儿太多,难免未老先衰。”
张仪打量一下他“的确比不得逍遥王年少有为,若干年后的天下,总归是你这般人物的。”
“意思就是,我何必急在一时,这是在劝诫”听话听音,江凡哪里不晓得张仪的意思。
“年轻气盛,总归有些不持重,阅历有限,总归对世间了解不足,老夫只是觉得,王爷可以多积累一段时间。”
“让开路给你们先行”江凡轻笑一声“君不闻,少年意气,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春风得意马蹄疾,谁又愿意辜负这大好时光呢。”
张仪轻叹一声“老夫就不该劝。”
江凡摇摇头,认真道“是你太自我,总认为自己的道理才是道理,别人都不行。”
张仪道“为纵横者,当有这份自信。”
“过度的自信就是自负,天下大势,谁能真正确定对错我告诉你,只有历史,只有时间。而历史,往往为胜利者书写,所以,有志不在年高,成败遑论年岁,胜者则为有道,败者显然无理。”
张仪眉峰一动“王爷有些霸道。”
江凡道“对待这个不讲理的世道,不霸道一些,何以行大道。”
“这就是你的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道理。”
张仪沉默许久,缓缓道“若是你赢,准备把这天下带往何方”
江凡却淡然一笑“我说此话,并不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所有天下有志之士。驳斥相国言论罢了。所以,既然我不是代表个人,那么也就不需要问我准备带这天下走向何方。”
“难为王爷年纪轻轻,推磨功夫竟然胜过我们这些老家伙。”
江凡道“我来,可不是为了推磨,单独谈谈吧,我有些事,属实想与相国论上一论。”
张仪并不推辞,轻轻一挥手,“请客人去偏殿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