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什么情况,所以这个人是……那个留白色长发男人的同伙吗?”
山村操开口的时候,诸伏景光已经到了我身边,牵起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说我还好,稍微有点擦伤,但身上的血不是我的,也不是山村警部的。
握着我的手倏的收紧,下一秒,我被他拥进了怀里。
他在颤抖,是啊,今天的情况实在有点惊险,如果不是琴酒的情况有点异常,我们这边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样。
说实话,我也并没有十足和琴酒周旋的信心,所以见到他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逃。
但不管怎么说……
“已经过去了。”我说着,伸手想摸摸他的脸,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全是灰土和血污。
而他的手心也并不比我好多少,大约是因为紧张,他的手心里全是汗,甚至还有一点被指甲划破皮的痕迹。
心情有一瞬被他的状态绞紧——是因为我吗?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会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我有点心疼,可内心深处却又有点窃喜。
于是我托着他的手心,轻轻地对着中间吹了吹。
“痛痛都飞走啦。”
他笑了。
“嗯,都飞走了。”
当我们从另一个洞口离开这座深山里的洞窟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原本山村操还在试图和诸伏高明争夺伏特加这个危险分子的归属权问题,但当我们离开洞穴之后没多久,就遇上了公安派出来搜救的直升机。
来黄金别馆餐馆这件事诸伏景光事先当然也有和公安方面报备,而中途四阿山里发生那样异常的震动,黄金别馆受到了波及,诸伏景光本人又暂时失联,于是公安方面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分派了一架直升机前来找人。
于是被我们从洞窟当中带出来的伏特加也理所当然地被公安接管了。
坐在公安的直升机上,山村操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点失落,因为就在刚刚,公安方面对他提出了保密要求,这种堪称传奇的冒险经历却不能说给别人听,对于山村操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他嘀咕着说本来想着以后再见到自己的发小的时候想要用这个经历跟对方炫耀来着。
诸伏景光见他这个样子,好心出声安抚说保密的内容有些是会有时限的,说不定等他能和发小见面的时候,这个时限已经过了呢。
山村操顿时来了精神:哼哼哼,有了这种绝无仅有的经历,景光肯定会特别羡慕我吧!
空气微妙地沉默了一瞬,接着,山村操的视线忽然停留在了诸伏景光的脸上。
漫长的凝视让诸伏景光有些不自在,接着,山村操突然猝不及防地幽幽问了句:总觉得你看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就是脸上……
毕竟洞窟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坍塌,诸伏景光的面具其实也多多少少留下了些不自然的痕迹,但让人没想到的是,一向迟钝的山村操居然在这件事上这么敏感。
——虽然他并没有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就是了。
不过山村操还是并没能发现眼前的田中太郎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见到的发小。
在这次的洞窟事件当中,山村操跟两名组织代号成员有了接触,因此公安方面会对山村操的处境进行风险评估,并在得出结论之后再跟他进行一次完整的关于组织的对话,至于具体会让他了解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警方内部的问题了。
当然,类似的交涉明面上我和诸伏景光应该也会接受一次。
接受过简单的笔录之后,我们回到了之前在长野市租住的公寓。
进房间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已经疲惫到睁不开眼睛了,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摸爬滚打,身上黏得难受。我摇摇晃晃地进了浴室,胡乱洗了一通,中间几次差点站着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将泡沫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之后就再也遭不住了。
在我即将一头扎进温暖的床铺之前,先落入了一个怀抱。
青年的语气当中透着一点无奈:“这样睡的话,等醒来之后会头疼的吧,至少要把头发先吹干了才行啊……”
“唔……嗯。”
我含含糊糊地应着声,大概内心也认同他的想法,但是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埋在熟悉的气息当中,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回应了句什么。
接着我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然后笑着说:“那么就交给我吧。”
诸伏景光无奈地看着那个几乎已经完全处于掉线状态的小家伙,她看起来果然是累坏了,之前在直升机上和做记录的时候根本就是在强撑着吧?
在外人面前的时候,她总会宁可透支自己也要尽量维持着相对良好的状态,等到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反噬也就随之而来了。
湿答答的发丝垂落,贴在她的颊边和背上,滴落的水将刚换上的睡衣濡湿了一大片。就这么睡过去的话绝对会觉得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