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湾,某废弃仓库群。
降谷零驱车抵达的时候,月亮恰被云层遮住,晦暗的光线让眼前的仓库看起来像是能将人的身体与灵魂彻底吞噬的魔窟。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现在,他必须走进这座魔窟。
组织在之前一次行动当中遭遇了重创,原定的计划彻底失败,想要控制的对象脱逃,一个在icpo内部卧底多年的情报组成员下落不明,除此之外,还还搭上了一条储存了大量资料的水下移动据点。
琴酒简直气疯了,他原本和科恩一起在欧洲对某些可能会影响到组织行动的议员进行清理狙击,结果行动到中途,支持这次行动的系统先被毁掉了,而他一回日本就看到了这么个烂摊子。
他当即聚集起了所有参与到这次行动当中的成员,显而易见,他要对这次行动的参与者进行一次彻底的排查。
排查的手法当然不会太友善。
会在进门的瞬间门遭到袭击,降谷零毫不意外。而他也完全没有坐以待毙的想法,在攻击袭来的时候,他不假思索地予以反击,几个交锋间门,他轻而易举地将袭击者压在了地上。
——是伏特加。
下一个瞬间门,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上了他的脑袋。
一阵浓烈的烟草味扫过他的鼻尖,紧接着,降谷零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带着浓烈怒意的声音。
“发生了那样的事,亏你有胆子出现在这里,波本。”
降谷零露出了一副属于波本的戏谑表情,他抬头,看着那个银发的男人:
“连你都敢大摇大摆地出现,我又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琴酒。”
这次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很大胆的,降谷零知道,在知情人只有几个的情况下,向外传递完整的作战计划很容易暴露。
但没关系,这次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也很想知道行动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昨天晚上的行动当中,我们的潜艇遭到了海警潜艇的袭击,但据我所知,潜艇可不是海警能随便调动的东西,就算从最近的横须贺基地调动,也得花上相当长的时间门。”
“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临时计划,我们的潜艇根本不会上浮到可探测的深度,那样一来,就算对方有潜艇也无济于事。但就是很凑巧,对面好像预判了我们会有这样一场临时行动一样,提前调用了潜艇来对我们展开截击。我倒是很好奇,到底谁能在讨论之前提前预判这次的临时部署呢?”
“还是说,这一次临时部署根本就是为了让对方发现,才故意安排的呢?”
“提出绑架的人,是你,琴酒,执行的人是你的左右手伏特加,谁最有可能是老鼠,到了这个程度,亏你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啊?”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琴酒的低气压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我也赞同波本的说法。”接话的是个清冷的女声:“这次的情况显然不正常,除非你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则我不会信你。”
说话的是基尔,她被反绑在一根立柱上。
“别以为抓我们当替罪羊就能让你自己摆脱嫌疑,你……”
“砰。”
空旷的仓库里响起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基尔身侧的立柱,让她不得不暂时收住声音。
“说够了没有。”
琴酒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别指望用这种巧言令色给自己脱罪。”
“停下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吧。”降谷零插话道:“我们这样的相互怀疑才是敌人想要看到的。”
“你什么意思?”冰绿色的眼睛重新看了过来。
“我的意思是……”降谷零站直了身子,直视着琴酒: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替罪羊,那只真正在背后搅弄风云的硕鼠的替罪羊。”
在组织内卧底这么多年的降谷零能明显感觉得到,这个组织虽然规模庞大,但内部却并非一片和谐,不如说,这么多年以来,组织在内斗上的消耗远远比各国所有的官方机构的战果还要大很多。
而这一次,他们触及到了组织内部腐朽的核心——那是在组织最高层的,朗姆和组织首领之间门的龃龉,是长在这只巨兽心口上的脓疮。只要能利用好这一点,想要将这个庞然大物彻底击溃也并非不可能。
“你在内涵谁?”琴酒的声音扬起了一点,话里威胁的意味更浓。
“你很清楚,不是吗。”降谷零说:“我相信不止是我,在场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出现过那个名字,区别在于我敢说出口。”
“我加入这个组织可不是为了跟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骨头玩那些争权夺势的过家家,我追随的是那位先生,是组织构建出的那个未来。”
“朗姆有异心,我有证据。”
是的,八丈岛的行动只是一个开胃的前菜而已,而这一次行动的真实目标是朗姆。
降谷零当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