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众人的情绪都不高,原因也很简单,马不停蹄的赶来帮忙,结果人家不领情,这种感觉换成谁都免不得气恼沮丧。
由于山中气温很低,汗血宝马奔跑时血液升温较慢,再加上还要赶时间,故此众人并未自中途歇脚休息,而是一路策马狂奔,午时不到便跑回了沈州。
早上众人都不曾吃饭,进城之后大头便询人打听,问明城中最好的酒肆,便撺掇众人前去歇脚吃饭。
长生有个习惯,特别重大的事情必须自己说了算,小事儿则不愿分神,既然大头等人想去吃顿好的,他也不会无端阻止。
酒肆名为五宝店,也亏得叫五宝店,若是叫三宝殿,释玄明和余一估计得先进去烧柱香。
大唐有十五道,河北道位于东北边陲,位置偏远,这里的酒肆自然比不得长安和南方一些富庶区域,整个酒肆就是一个大通堂,里面摆了几十张桌子,庖厨位于后院儿,是露天儿的。
酒肆的墙上也没有菜品牌子,所有菜品都在后院儿,顾客来了之后亲自挑选,当场制作。
酒肆伙计成天迎来送往,聪明的很,很有眼力劲儿,一看五人的坐骑和穿戴气度就知道他们有钱,满脸带笑的将众人迎进大堂,不等五人说话就主动送上一壶热茶,还明确说明是送的,不收钱。
茶在这时候是好东西,一壶茶怎么也得两个铜钱,生意每个人都能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发财,这家酒肆肯定能发财,因为他们大方,不算计,不吝啬,白送一壶茶,给足了顾客面子,点菜的时候谁好意思专挑便宜的点
从古至今,抠门算计的永远也发不了财,只有舍得给别人,路才能越走越宽,成天斤斤计较算小账儿,恨不得少付出多得到,这不叫会过,这叫心术不正。
释玄明和余一不挑食,杨开不愿动,大头不便自己做主,便拖着长生去后院点菜。
酒肆之所以叫五宝店是因为店里有五个招牌菜,众人四处奔波,风餐露宿,长生体谅众人辛苦,本想将五个招牌菜都要了,但是去到后院儿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只要了其中两个,一个是菘菜炖骨头,一个榛蘑炖鸡,另外三个他没要,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这里的人怎么喜欢吃蛤蟆,还有血肠,血类食物在道家被视为不洁之物,道士从来不吃。鹅在道家被视为雁的同类,道士不吃大雁,自然也排斥大鹅。
长生和大头点完菜回到大堂,五人围坐方桌喝茶说话,由于马匹就拴在店外,马背上还放着东西,担心遗失,众人便坐在靠门的位置。
长生虽然不喜欢喝酒,却知道大头和释玄明等人喜欢喝酒,便冲店家要了一坛酒水,这一坛酒水足有十斤,倒不是众人酒量惊人,而是这里的酒水比不得长安宴宾楼的酒水,宴宾楼的酒水是三蒸三酿的清澈白酒,酒劲儿很大,入口辛辣,而这里的白酒则是常见的米酒,酒体浑浊,酒气不重。
不等饭菜上桌,伙计便为几人倒上了酒,随即又送上了几样儿小菜,只道也是白送的。
两碗浊酒下肚儿,大头率先开腔儿,“我咋感觉这么别扭呢”
“你别扭什么呀”释玄明随口接话。
大头摆手撵走了站在一旁的伙计,亲自为众人倒酒,“你看那半死不活,爱答不理的样儿,好像咱们不是来救它命,而是来要它钱似的,活了几百年,怎么搞的不知好赖呢”
大头手短脚短,够不着对面的酒碗,释玄明一把抓过酒坛,亲自倒酒“哈哈,你还指望它感恩戴德,跪地叩谢啊”
“那倒也不用,”大头摇头说道,“但咱们大老远的赶来帮忙,它便是不领情,至少也得客气客气呀,你看它那熊样儿,搞的跟个四大皆空的老尼姑似的,哎,余一我没别的意思哈,你别瞎想。”
余一知道大头只是无心之言,自然不会与其较真儿,实则她的心中也不很舒服,便抬头看向长生,“王爷,我有个疑问。”
长生抬了抬手,“说。”
“那个丑牛幻化的老妇人为何神情默然,言语冷淡”余一问道。
“你感觉呢”长生随口反问。
余一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你是不是在担心它之所以如此消极是因为预知到了大唐气数已尽,我们无力回天”长生又问。
余一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当默然。
“不是的,”长生摇头说道,“地支终究不是仙人,它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听得长生言语,大头等人如释重负,之所以如释重负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没人希望自己所做的事情毫无意义,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二是他们知道长生迫切的想要扶正纠偏,力挽狂澜,只要长生不沮丧,他们都无所谓,实则他们心中的家国大义并不重,大唐能否中兴他们也不是很在乎,他们看重的是长生对他们的知遇之恩。
“那个老太婆怎么一直耷拉着脸,对咱们爱答不理的”大头问道。
“起初我也心存疑惑,回程途中我才逐渐想明白,”长生随口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它活了几百年,仔细算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