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一觉睡到了酉时,醒来之后招呼大头动身上路。
没人不喜欢收礼,大头也不例外,不过他此番一件礼物也没收,只是过了过律政御史威风八面的官瘾,吆五喝六,义正词严,搞的自己跟个铁面无私的清官一般。
对于大头的作法长生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当官儿的就得有个当官儿的样子,颐指气使,趾高气昂固然不太和气,但是与某些官员喜欢哗众取宠,不务正业的搞微服私访相比,大头摆摆架子实在算不得什么毛病,至少很真实,不虚伪。
二人是住在客栈里,并没有往府衙和公所去,可以说走就走,简单收拾之后二人便策马出城。
“大人,再去哪儿”大头打着哈欠问道。
长生没有立刻接话,天仙观位于此处东南,而业洲在益州西南,并不顺路。
短暂的沉吟过后,长生决定先去天仙观,因为大头自长安为扶风真人采购了不少礼物,这些礼物一直挂在马背上,赶路之时多有累赘。
天仙观离益州有五百多里,二人策马疾行,于掌灯时分赶到了扶风真人所在的天仙观。
天仙观是太清宗的一处道观,有着千百年的历史和传承,道观位于巴州归仁县东郊的山中,之所以名为天仙观,是因为这处道观曾经出现过一位天仙级别的神仙。
天仙观虽然历史悠久,却不似龙虎山那般有着许多教众,道观里的殿堂房舍既少且破,连中等大小的道观都算不上,在道观之中算是规模比较小的。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虽然天仙观很是老旧,长生却不敢怠慢大意,因为天仙观的掌教扶风真人与老天师张秉一是至交好友,比他长了两辈儿。
如果按照入世的深浅,太清宗无疑是三清各宗之中入世最深的,说白了就是他们与世人打交道比较多,这处天仙观虽然建在山上,离县城却并不远,乡人想来烧香拜神也多有便利。
不过眼下兵荒马乱,前来烧香许愿的香客并不多,山前虽然有一处破旧的迎客亭,里面却并无知客道人,二人自山前下马,大头背了东西,随长生步行上山。
与无相寺相比,天仙观显得很是寒酸,无相寺上山的台阶足有两丈宽,但天仙观上山的台阶不过三尺,而且并不是由整齐的青石铺就,而是由大小不一的乱石垒砌,不过由于天仙观存在了多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道观的道人以及往来的香客已经将石阶踩踏的很是光滑。
石阶两侧都是茂密的竹林,下午可能下过小雨,山中湿气很重,道路也有些湿滑。
此时山腰处有炊烟升起,想必观内的道人正在生火做饭。
不多时,二人来到山腰广场,与无相寺的广场相比,天仙观前面的广场小的可怜,只能算是一处较为平坦的区域,在广场正中有个石坛,里面围着一株两抱多粗的桑榕。
天仙观是有院墙的,山门不大,门楼儿很小,山门两侧的砖石上刻着一副对联儿。
上联是“道贯古今包宇宙。”
下联是“法遵自然驭鬼神。”
横批是“道炁长存。”
山门是关着的,长生上前敲门,不多时,院门被人打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道童探出头来,“无量天尊,天色已晚,二位善人想要烧香明天再来吧。”
长生此番出行没穿道袍,便没有稽首回礼,而是拱手说道,“小道长,我们是自京城来的,有要事求见扶风真人。”
听得长生言语,小道童又重新打量了二人一番,这年头谁的日子也不好过,见大头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小道童不免心动,但踌躇过后还是摇头说道,“二位善人远道而来,本不应该将你们拒之门外,但今晚的确不合适,二位还是早些下山去吧,明日一早再来。”
长生下午睡过了,不太舍得浪费一晚,便再度说道,“小道长,实不相瞒,我乃龙虎山的道人,而今身在朝堂,便不曾穿戴道袍,贵观掌教扶风真人与我们龙虎山的张真人乃是至交好友,而我此番前来,亦是受了龙虎山住持的指引,前来拜山求教,还请小道长通报一声,我们不会滞留太久,至多半个时辰便会离去。”
长生言罢,小道童面露难色,“既是同道中人,我理应前去通报,奈何掌教白日里交代过了,今晚不见客,这可如何是好”
见小道童如此神情,长生开始怀疑扶风真人是不是料到二人要来,因为某种原因而故意避而不见。
就在此时,道观西侧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穿蓑衣的老者,手里拎着一根草绳,草绳上穿着两尾鲤鱼。
见到此人的瞬间,长生陡然皱眉,他并不是认识这个身穿蓑衣的老者,但此人给他的感觉很是怪异,随着此人逐渐走近,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越发强烈。
心中存疑,便暗捏指诀,默念真言,开启阴阳天眼。
待得天眼开启,果然发现了端倪,这蓑衣老者竟是异类化人,其本体乃是一只黄毛儿猴子。
长生知道有了道行的异类可以幻化人形,此前自驿站遇到的耗子精就属此类,而当年被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