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说完就后悔了,真汉子这个外号也不知道是释玄明自己起的还是房间侍女帮忙起的,总之已经成了释玄明的代号儿,此事让大头知道,势必成为他揶揄释玄明的由头儿。
果不其然,听得长生言语,大头直接捧腹笑喷,“哈哈哈,真汉子,这外号起的,哈哈哈”
“别笑了,”长生皱眉摆手,“尽快回去召集人马过来抓人。”
“好好好,”大头快步疾行的同时出言问道,“大人,都抓谁呀”
长生想了想,开口说道,“还是别往回抓了,动静太大,不好收场。直接派人过来堵门儿吧,将客人全都堵在房间里,再将娼人控制住,老鸨子和伙计也得拿下,暗香楼肯定有账本儿,稍后你回御史台调兵,我去户部将那里的掌簿调过来几个,彻查账目,所得赃款尽数充公。”
对于长生的作法,大头心领神会,坏笑说道,“那些客人皆是达官贵人,朝廷严禁官员亵妓,先来个人赃并获,然后再趁机勒索,他们若是不想花钱消灾,那就将他们在暗香楼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将他们的外号儿也一并公告出去,哈哈,看他们以后如何见人。”
长生的确想这么办,微笑点头过后冲大头说道,“抓紧时间调兵,黑脸还由你来唱,我晚点儿过来收拾残局,在我到来之前,你知道该怎么办。”
“我知道,秉公执法,严厉办案,”大头说着抬手回指,“对了大人,真汉子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把他抓起来”长生瞅了大头一眼。
大头何其聪明,“真汉子是我们御史台派去暗香楼的卧底密探,是来收集罪证的,大人放心,我回去就将他的官服带过来。”
长生满意点头,二人分往别处。
等到长生往户部召集了几名算账的掌簿回到暗香楼,暗香楼的大门已经关了,门外并不见御史台的捕快,只有一些过往的路人在指指点点,猜测先前为什么有一队捕快冲了进去。
想必是通过门缝看到长生来到,里面守门儿的捕快主动打开了大门,长生带着几名掌簿迈步进入,捕快随即关上了房门。
此时暗香楼的老鸨和伙计都被御史台的捕快给赶到了房间正中的木台上,连同那二十名娼人一起抱头蹲在地上,账本也被翻出来摆在了柜台上,长生一声令下,几个掌簿立刻开始查账。
每处房间的门口都站有御史台的捕快,所有贵宾都被堵在了房间里,长生穿过走廊,快步走向正中区域的木台,途中遇到了已经换上了官服的释玄明,见到长生,释玄明好生尴尬,满脸通红,“这个,这个”
“你若不介意那女子曾经沦落风尘,娶了也无不可。”长生低声说道。
“不不不,不不不”释玄明连连摆手。
见他这般神态,长生知道自己猜对了,释玄明应该是没碰那娼人,男人都有保护弱小的天性,相传佛祖曾经割肉饲鹰,作为和尚的释玄明肯定有着更强的保护,不愿见到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娼人被别的男人凌辱。
长生来到正中木台时,大头正带着几名捕快在厉声审问老鸨和那些娼人,见长生来到,立刻有捕快搬来了木椅,请其坐下说话。
长生倒是坐下了,但他没有急于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头审案。
大头此时审问的是老鸨,老鸨是个中年妇人,大头问的是对于众人的打赏,暗香楼是如何分配的,那老鸨仗着身后是教坊,而教坊与宫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吞吞吐吐,答非所问。
大头也不啰嗦,直接命捕快上前掌嘴,几巴掌打下来,那老鸨鬼哭狼嚎,立刻招供,只道众人的打赏是暗香楼和那二十名娼人一人一半。
这个问题很关键,坐实了这些娼人是直接冲着骗钱去的,如假包换的骗子,而不是身不由己,强颜欢笑的可怜人。
大头本就聪明狡黠,又在御史台担当监察御史,很会审案,问的第二件事情就是对于来过暗香楼的这些客人,暗香楼有没有暗中记下他们的身份和花销的金额。
这个答案也是肯定的,每处房间都有一名侍女,侍女可以通过客人的谈话猜到客人的身份,而柜上也可以通过客人们带来的房契或是地契猜到一些,更多的还是客人们跟娼人苟且之时自己主动讲说炫耀的。
此时所有被堵在房间里的客人都在紧张的盯着木台,大头的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因为私下记录客人的身份等同暗中抓拿客人的把柄,没有任何人喜欢在这种地方留下记录,也没有谁喜欢授人以柄,被人要挟。
大头很清楚长生想做什么,问的所有问题都是揭露老鸨和娼人骗钱的伎俩,第三个问题是老鸨和娼人是通过什么手段刺激客人无节制花销的,老鸨和娼人各人说各人的,暗香楼负责给客人烈酒,因为男人喝了酒之后会兴奋并失去自制力,然后自房间里写下一些热血的诗句,悬挂仗剑天涯或征战沙场的图画,让酒劲儿上头的男人以大将军或大侠客自居。
而娼人则负责各施己能,博取客人的好感,每个娼人的套路不同,有些人会搔首弄姿的跳舞,而有些人则会吹拉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