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后立刻动身上路,他没必要留在这里等人家来查,那就太假了,他费心费力的布置掩饰,为的只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离开义庄之后,长生径直往北走去,沿途不时可以见到纵马经过的江湖中人,这些江湖中人衣着各异,当是分属不同的门派,但他初出茅庐,对江湖门派少有了解,也不知道这些人具体出自什么门派。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不少帮派都有少年少女同行,这些少年和少女也做武人打扮,明显是练武之人,这些人无疑是他比武时的对手,但有一点他想不明白,那就是朝廷召集他们这些习武的少年少女做什么他们年纪太小,领兵打仗,平贼讨逆这些事情他们也做不来。
前往长安的江湖中人不止有普通武人,还有道士和尚,尼姑也有,也与那些寻常门派一样,都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少。
道士和尚是不能骑马的,都是步行,长生此番穿了道袍,也就不便骑马了,牵着马往前走。
赶路的江湖中人彼此之间有认识的,遇到熟识的就会勒马说话,亦或是自路边叙旧,长生自他们身边走过,也能听到他们部分言语,不过这些人都是自外地赶过来的,关于京城的变故他们并不知晓,所说之事大多是关于此番比武的,这些江湖中人对朝廷组织的这次比武持完全不同的两种态度,一种是积极的,希望通过这次比武扬名立万,为国效力。还有一部分是消极的,他们不愿受人约束,也不愿为官,有心过来走个过场,却又担心不尽全力,示弱逃避,朝廷会降罪责罚。
但不管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这些人的言语之中都对朝廷充满了敬畏和忌惮,这一点也是长生不太理解的,因为他没怎么接触过官府,更没接触过朝廷,在他的心目中练武之人不应该惧怕官府,因为寻常官差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此时已是月末,距比武只剩下了七天,赶往长安的江湖中人为数众多,沿途城镇的客栈早就住满了,当晚长生只能露宿荒野,与他同样境遇的还有不少人,单是他露宿的山林周围就有几十处或明或暗的篝火。
次日继续动身,长生一直刻意留心,观察过往的马匹,观察的结果令他放心不少,因为黑马并不少见,十匹马中至少有三匹是黑马,算是最为常见的,再有就是枣红马,白马,青毛,褐毛,杂毛。
当晚还是露宿,此时离长安已经不足三十里了,骑马的都快马加鞭赶去长安了,露宿的多是和尚道士,有的门派来的人多一些,有的门派只有师徒二人。
长生刚刚自林下点上篝火,一群尼姑就来到了他的近处,晚上会下霜,树林是比较理想的露宿场所,而附近只有这一片树林。
这群尼姑共有五人,一个老尼姑,两个年轻尼姑,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尼姑,这群尼姑应该是正经尼姑,穿戴朴素,仪态端庄。
尼姑属于佛门,跟道士不是一条道儿上的,双方相距十丈左右,各自歇息,并不交谈。
二更时分,北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不多时,马匹奔来,长生率先看清了骑马之人,不是旁人,正是他当日自未央庵遇到的那个余一尼姑。
眼见余一尼姑策马向他奔来,长生眉头微皱,因为余一尼姑身上兼着大理寺的差事,属于巡捕官差。
不等长生坐起,余一座下马匹已经来到近处,不过余一并不是冲他来的,而是自那群尼姑附近翻身下马,冲那个老尼姑合十行礼。
直到这时长生才知道这个老尼姑是余一的师父,那两个年轻尼姑和那个小尼姑都是她的师妹,得知她们来到长安附近,余一特地过来接迎。
眼见余一来到,那个小尼姑好生欢喜,一口一个观音师姐,直待那老尼姑低声斥责,不让她呼喊余一外号,那小尼姑方才改了称呼。
与师父同门交谈过后,余一取出银两相赠,尼姑也得吃饭,来到长安总不能挨家挨户的乞讨,住处她也替几人安排好了,就住在大理寺不远的一家客栈。
与几人说话之时,余一不时转头看向长生,待得结束谈话,余一牵马向长生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咱们又见面了。”余一合十。
长生站立起身,平静稽首,“无量天尊。”
“原来你是道门中人,先前为何不穿道袍”余一上下打量长生。
“大师有什么事吗”长生反问。
“没事,见你在此,与你打个招呼,你继续睡吧,”余一牵马走向大路,不过没走几步她就停了下来,转身回头,“小道长,你近段时日去过长安没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