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换好衣服来到前厅,看到朱桢面前的茶盏、糕点连动都没动,就知道自家这个六哥心事挺重。
“六哥,今天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朱老六见到朱桂,下意识的起身相迎,可刚起了一半就觉得不妥,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他咋说也是朱桂兄长,咋能起身迎弟弟呢
但在坐下去之后他也反思了下,自己为啥会有这种失措的举动。
可能是因为朱桂有个宠冠后宫的母妃,也可能是因为朱桂跟朱允熥关系好,还有可能是因为朱桂跟朱允熥是连襟
朱桢一想到这个“连襟”,心里就是一阵腻味。
父皇湖涂啊,咋能同意这么离谱的婚事
“没啥事,就是听说了些谣言,特意来找十三弟确认下。”
朱桂一听说是谣言,心里就大致有谱了。
“可是朝廷要削爵的事”
朱桢闻言大吃一惊。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这么看来,这事竟然是真的”
朱桂坐在朱桢旁边无奈地苦笑道。
“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听妙清提起才知道这事的。”
“这事做不得准,一定是有人造谣,离间咱们天家骨肉”
朱桢闻言不信的摇摇头道。
“依我看未必”
“你六嫂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事大概率是真的”
朱桂见六哥这样说,心里也生出几分好奇心。
“六哥若是方便的话,就跟弟弟详细说说,也让弟弟开开眼”
“按照你六嫂的说法,朱允熥那孩子不仅要削掉宗室爵位,还要把咱们藩王的世子、儿子啥的扣在京城当人质,削减咱们亲王的俸禄”
朱桂对于削爵、削减俸禄一类的毫不关心,可听到要把儿子扣在京城当人质时脸色大变。
毕竟他的长子才不到两岁,正是最招人稀罕的时候,他可是一万个舍不得的。
“此言当真”
朱桢撇了撇嘴道。
“这谁说得准,反正满大街都是这么说的”
朱桂闻言愤怒的一拍桌子。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以我对朱允熥的了解,他绝不是这般阴险之人,一定是有人在挑拨离间”
朱桢闻言再次撇了撇嘴。
“但愿如此吧”
“六哥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听到过什么风声。”
“既然你也是才知道,那六哥就先行回府了”
“我送六哥”
朱桂在送完朱老六,再次回到寝宫的时候,脸上写满了忧愁。
徐妙清太了解自家王爷了,如果不是遇到大事,他绝不会将心事挂在脸上。
“王爷,可是六哥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朱桂闻言点点头,可一想到媳妇怀孕了,就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徐妙清见状赶忙从床上下来,走到朱桂旁边温柔的抚慰着他。
“王爷,你我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管多大的事情,臣妾都会跟你一力承担”
朱桂闻言感动的将头靠在徐妙清的身上,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刚刚六哥跟我说说朱允熥要将所有藩王的儿子扣在京城当人质”
“孤不舍得朱逊煓,他才那么小,留在京城没人照看可咋整啊,呜呜呜”
徐妙清听到这话脸色也是一凛,可看到自家王爷都哭了,她也只能故作镇定的攥了攥小拳头。
“王爷,这一定不是真的”
“明天臣妾就去妙真观,亲自去问徐妙锦”
“她若还认我这个二姐,就绝不会干出此等事”
“孤也去找朱允熥”
徐妙清赶忙劝阻道。
“王爷,您可千万别去。”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朱允熥乃是皇太孙,更是帮着父皇打理朝政许久,早就不是在大本堂里跟你们玩闹的孩童了。”
“你今后对皇太孙要恭敬,切莫拿儿时的事情说笑,免得触了人君的忌讳。”
“咱们代王一脉,唯有谨守本分,恭顺守礼方能长久”
朱桂对自家媳妇那是言听计从,见自家媳妇劝阻自己,当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嗯嗯”
“孤全听你的”
“实话说,孤现在对那小子也有点打憷,总感觉他越来越像父皇了”
徐妙清闻言“啪叽”一巴掌拍在自家王爷脑门上。
“说的什么话”
“明明是越来越像太子爷,跟太子爷一样的仁义为怀,心怀天下”
朱桂闻言怔怔地看了媳妇一眼,随即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笑出声。
或许在两人心里都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像父皇”不是一个褒义词。
经过一夜的发酵,在京的大明藩王几乎都